前世的原主蘇念是一位繼承父親衣缽的建筑世家當(dāng)家人,家財豐厚,為人寬和。
然而她的家和事業(yè)被一群自詡快意恩仇的大俠,在一次次驚天動地的打斗中夷為平地。先是傾盡家財修好的洛陽第一酒樓醉仙樓被人論劍拆了,后是精心打造的私家園林被人追殺毀了。最終她在睡夢中被倒塌的祖宅活活壓死,至死都沒能等到一句道歉和賠償。
當(dāng)蘇念睜開眼時,迎接她的正是混合著血腥味與塵土味的廢墟。
“蘇老板!蘇老板!你醒醒啊!”
一陣焦急的呼喊將蘇念從混沌的記憶中拉回。她睜開眼,看到一張張沾滿了灰塵,絕望和茫然的臉正圍在自己身邊。他們是跟了她多年的工匠兄弟。
在他們身后,是那座曾經(jīng)雕梁畫棟名動洛陽,如今卻只剩下一片斷壁殘垣的醉仙樓??諝庵羞€彌漫著一股尚未散盡的凜冽劍氣,和名貴木材燃燒后的焦糊味。
“我的樓……我的樓啊!”酒樓的胖老板正趴在一根斷裂的房梁上,哭得撕心裂肺,如同死了親爹。
蘇念的腦袋還有些發(fā)懵,前世今生的記憶在腦海中瘋狂地交織。
【宿主,您已成功降臨?!?01的聲音冷靜地響起,【當(dāng)前時間點:洛陽醉仙樓被劍神謝曉風(fēng)與刀王柳三刀論劍,拆成廢墟后十分鐘?!?/p>
“又是這群該死的江湖人!”一個年輕的工匠看著眼前的廢墟,憤怒地將手中的錘子砸在地上,“他們倒是打得快活了!可我們這半年的心血全他媽白費(fèi)了!”
“白費(fèi)了算好的!”另一個年長的工匠滿臉愁容地嘆了口氣,“我們跟人家簽了合同,樓沒按時交工還要賠一大筆違約金!這可怎么辦啊!”
絕望像瘟疫一樣在人群中蔓延。
蘇念緩緩地從地上站了起來。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看著眼前這片由兩個武林神話的快意恩仇所造就的巨大爛攤子,臉上卻沒有絲毫前世那般的絕望和憤怒,眼神平靜得像一潭深不見底的古井。
“王老板?!彼叩侥莻€還在哭天搶地的胖老板面前開口了。
“蘇老板……”胖老板抬起那張哭花了的臉。
“別哭了。”蘇念的語氣帶著一種與她年齡不符的鎮(zhèn)定,“這座樓我會重新給你修好。一磚一瓦都和原來一樣分毫不差,而且不用你再掏一分錢?!?/p>
胖老板愣住了,連哭都忘了。周圍那些愁眉苦臉的工匠兄弟們也都愣住了。
“大小姐……您沒發(fā)燒說胡話吧?”一個跟了蘇念父親多年的老師傅小心翼翼地問道,“我們現(xiàn)在哪還有錢啊!”
“我們現(xiàn)在是沒有?!碧K念點了點頭承認(rèn)了這個事實,“但是很快就會有了。”
她轉(zhuǎn)過身看著那兩個站在遠(yuǎn)處廢墟之頂,身上纖塵不染,正在互相英雄惜英雄的罪魁禍?zhǔn)字x曉風(fēng)和柳三刀。她沒有像前世那樣沖動地跑上去跟他們理論索要賠償,因為她知道跟這群腦子里只有劍道和俠義的瘋子講道理是這個世界上最沒用的事情,對付他們,必須用他們能夠聽得懂的規(guī)矩。
而她蘇念,今天就要為這個只講內(nèi)力不講道理的江湖訂立一條全新的規(guī)矩。
她緩緩地閉上了眼睛,神念以她為中心,如同最精密的蛛網(wǎng)悄無聲息地瞬間籠罩了整個洛陽城乃至更廣闊的區(qū)域。她正在對這個小世界的因果律進(jìn)行一次極其微小卻又極其致命的修改。
她在其中植入了一條簡單粗暴只針對江湖斗毆附加傷害的物理規(guī)則——損壞公私財物者,修復(fù)之。
做完這一切蘇念睜開了眼。她對著身后那群還處于茫然之中的工匠兄弟們露出了一個自信的微笑:“走,收拾家伙。我們?nèi)ハ乱粋€工地。”
第二天,洛陽城城南的李記包子鋪。
包子鋪門口,兩個穿著不同門派服飾的三流高手因為排隊時“你瞅啥,我瞅你”的經(jīng)典理由,一言不合動起了手。兩人你一拳我一腳打得倒也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