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明軒被王默然一把拽回,踉蹌著跌倒在堅硬的暗紫色結(jié)晶地面上,臉上興奮未退,又添了幾分驚魂未定。他抬頭望向煞穴中央那口震動加劇、縫隙中滲出不祥黑暗氣息的青銅古棺,喉嚨不由自主地滾動了一下,下意識地抓緊了胸前掛著的、已經(jīng)冒煙報廢的探測器。
“默……默然,那棺材……好像要開了?”他的聲音帶著顫音,但眼神深處屬于科研人員的探究火焰并未熄滅,反而因為這極致的危險而燃燒得更加旺盛。
王默然沒有回答,青銅面具下的臉龐凝重如水。他將張明軒牢牢護在身后,周身暗青色的“青銅靈煞”悄然流轉(zhuǎn),在體表形成一層薄而堅韌的光膜,抵御著因古棺異動而變得更加狂暴的煞氣沖擊。手中的“影噬”長刀低垂,刀尖卻微微震顫,鎖定了古棺那道逐漸擴大的縫隙,隨時準備發(fā)出石破天驚的一擊。
“小子,麻煩大了!”混元老祖的聲音帶著急促,“棺中之物正在蘇醒!那股氣息……絕非善類!帶著極致的死寂與……貪婪!它渴望生命精氣!快退!”
退?往哪里退?蝕骨的人可能還在盆地外圍虎視眈眈,退路未知。而且,這古棺關(guān)乎自身秘密,豈能輕易放棄?王默然心念電轉(zhuǎn),瞬間做出了決斷。不能退,至少要看清棺中到底是什么!
“不想變成這鬼地方的肥料,就緊跟著我,別亂碰任何東西!”王默然對身后的張明軒低喝一聲,語氣不容置疑。他目光死死盯住古棺,腳下緩緩移動,并非后退,而是橫向迂回,試圖尋找一個既能觀察棺內(nèi)情況,又相對安全的視角。
張明軒雖然害怕,但對王默然的信任以及強烈的好奇心壓倒了一切。他手腳并用地爬起來,緊緊跟在王默然身后,一雙眼睛卻不受控制地往古棺那邊瞟,嘴里還下意識地喃喃:“能量讀數(shù)……如果儀器沒壞,剛才那瞬間的峰值恐怕超過了已知的任何地境強者波動……這不符合能量守恒定律啊,除非……”
就在這時,古棺的震動達到了一個頂峰!
“咔……嚓……”
令人牙酸的摩擦聲響起,那道縫隙猛地擴大至一掌寬!更加濃郁的黑暗氣息如同實質(zhì)的墨汁,從棺內(nèi)洶涌而出,所過之處,連沸騰的煞液都仿佛被凍結(jié)、侵蝕,失去了活性。緊接著,一只干枯、覆蓋著暗金色細密鱗片、指甲尖銳如鉤的手爪,猛地從縫隙中探出,死死抓住了棺槨的邊緣!
那手爪毫無血色,仿佛經(jīng)歷了萬古風干,但其上蘊含的力量卻讓整個煞穴都為之一滯!一股冰冷、殘暴、充滿毀滅欲望的精神波動,如同風暴般席卷整個盆地!
“吼——!”
并非通過空氣傳播,而是直接作用于靈魂深處的嘶吼,從棺內(nèi)傳出!張明軒瞬間臉色慘白,雙手抱頭,痛苦地蹲了下去,他的精神力在這種沖擊面前如同紙糊一般。就連王默然,也感到識海一陣劇烈翻騰,若非有蒼白碎屑鎮(zhèn)守,恐怕也難以承受。
“是尸傀!而且是經(jīng)過煞氣滋養(yǎng)萬古,快要產(chǎn)生靈智的頂級尸傀!”混元老祖驚駭?shù)?,“這東西沒有理智,只有吞噬生命本能的欲望!快走!”
話音未落,那抓住棺緣的手爪猛地用力!
轟隆!
沉重的青銅棺蓋被一股巨力猛地掀開大半,砸落在煞液之中,濺起漫天暗紅色的浪花!棺內(nèi)的景象,徹底暴露在王默然眼前!
一具身披破碎暗金甲胄的干尸,緩緩從棺中坐起!它身形高大,即使枯坐,也給人一種山岳般的壓迫感。面部肌肉完全干癟,緊貼著骨骼,眼眶中是兩團幽幽燃燒的暗紅色靈魂之火,充滿了無盡的怨毒與饑餓。它身上破碎的甲胄樣式古老至極,與古棺上的符文屬于同源風格,但其氣息,卻與煞穴同源而又更加極端!
這尸傀,仿佛是這古戰(zhàn)場無盡煞氣與死亡意志的凝聚體!
尸傀那燃燒著靈魂之火的眼睛,瞬間就鎖定了盆地中唯二的兩個“活物”——王默然和張明軒!尤其是王默然身上那濃郁的生命氣息(盡管已青銅化,但核心本質(zhì)仍是生命靈光)和精純的青銅靈煞,對它所而言,就像是黑暗中最美味的燈塔!
“吼!”尸傀發(fā)出一聲更加興奮的咆哮,猛地從棺中站起,帶起漫天煞液!它一步踏出棺槨,竟然直接站立在沸騰的煞液表面,如履平地!周身彌漫的黑暗死氣與煞穴本源相連,讓它在這片區(qū)域仿佛擁有無窮無盡的力量!
“完了……”張明軒面無人色,絕望地看著那如同魔神般崛起的尸傀。
王默然眼神銳利如刀,心中亦是沉重。這尸傀的實力,絕對達到了先天“填?!本车膶哟危踔粮鼜?!而且在這煞穴環(huán)境中,它幾乎立于不敗之地!硬拼,十死無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