巖至遠那雙銳利如鷹隼的眸子,此刻正牢牢鎖定在巖承身上,其中蘊含著審視與一絲不易察覺的迫切。
禁地當前的詭異局面,像一團濃霧籠罩在他心頭,而這位以陣法造詣著稱的家主,或許能撥開些許迷霧。
他聲音低沉,帶著結丹巔峰修士特有的威壓,緩緩問道:“承兒,依你之見,這位闖入者的陣法造詣,比之你……如何?”
巖承聞言,眉頭微蹙,陷入了短暫的沉思。他再次蹲下身,指尖拂過地面,感受著那幾乎已經(jīng)完全消散,卻依舊殘留著一絲獨特韻律的能量痕跡。
這感覺與他所熟知、所運用的現(xiàn)行陣法體系截然不同,更加古樸,更加晦澀,也更加的……直指本源。
半晌,他抬起頭,臉上帶著一種混合著困惑與謹慎的神色,回答道:
“老祖,此事……難以簡單論斷。此人所用的,并非現(xiàn)今流傳的任何一種主流陣法流派的手法。
其運轉方式,能量勾連,符文構建,都透著一股遠古蒼茫的氣息,與我等所習所知的體系,有著根本性的差異?!?/p>
他頓了頓,組織著語言,試圖更清晰地表達自己的判斷:
“這就好比……好比兩種截然不同的文字,或許都能表達相似的意思,但其筆畫、結構、語法規(guī)則卻天差地別。
我之所以能察覺到一絲痕跡,更多是憑借對能量流動的敏銳感知,以及此地環(huán)境被陣法力量浸潤后產生的極其細微的異常,而非真正看懂了這座陣法的‘文字’?!?/p>
他看向巖至遠,語氣帶著幾分保留:“所以,我也不能確定這位闖入者的真實陣法造詣究竟到了何種地步。
或許……他本身是一位陣法大家,恰好精通這種遠古陣法;又或許,他只是機緣巧合之下,得到了這樣一座完整的、威力強大的遠古陣盤或陣旗,依葫蘆畫瓢般布置出來,其本身的陣法知識,未必見得有多么高深。”
他最終還是傾向于后一種可能,畢竟,一個實力強大又精通失傳遠古陣法的人物,實在太過駭人聽聞。
巖至遠聽著巖承的分析,銀白色的短眉微微動了動,緩緩點了點頭。
這個解釋,在一定程度上緩解了他心中的部分壓力。
如果對方只是倚仗外物,而非真正的實力碾壓,那事情或許還沒有到最壞的地步。
“嗯,言之有理。且先去里面看看。”
說罷,他不再遲疑,率先邁步走向那間用于軟禁蘇璃葉的屋子。巖承等人緊隨其后。
當房門被推開,室內空無一人的景象映入眼簾時,所有人的心都沉了下去。
原本應該在此處,被陣法與守衛(wèi)嚴密看管的那個人,消失了。床榻整潔,桌椅依舊,唯獨少了那道風華絕代的身影。
巖承的面色瞬間變得鐵青,一股難以抑制的怒火混合著某種極其復雜的情緒涌上心頭。
他死死攥緊了拳頭,指節(jié)因用力而泛白,牙縫里擠出一句低沉而充滿怨毒的咒罵:“這個小賤人!”
這聲咒罵中蘊含的恨意與偏見,遠超對待一個尋常囚犯或者聯(lián)姻工具的母親,仿佛蘇璃葉的存在本身,就觸碰到了他某種不可言說的逆鱗。
巖至遠冷冷地瞥了巖承一眼,似乎對他這失態(tài)的反應有些不滿,但此刻也顧不上深究。
他快步走到屋子內側一面看似平平無奇的墻壁前,伸出手,在一處特定位置敲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