巖至遠、巖承以及另外幾位長老,在看到那從陰影中徹底顯露出身形的身影時,心中都不由自主地猛地一悸,涌起一股難以言喻的驚愕。
他們預想過闖入者的無數(shù)種可能——或許是兇神惡煞的老魔,或許是詭計多端的妖人,甚至是某些敵對勢力培養(yǎng)的死士……但唯獨沒有料到,眼前之人,竟是如此一副模樣。
他看起來不過二十三四歲的年紀,面容俊美得近乎妖異,肌膚白皙如玉,五官輪廓分明,仿佛上天精心雕琢的藝術品。
一頭烏黑亮麗的長發(fā)如同瀑布般隨意披散在肩頭,更襯得他那雙藍紫色的瞳孔深邃如星空,又帶著一絲魔性的魅力,攝人心魄。
他身姿挺拔健碩,即使隔著衣衫也能感受到那具身體下蘊含的磅礴力量。
若非他周身那若有若無、與方才那些詭異觸手同源的精純魔氣,以及他方才輕描淡寫拿捏傳訊符箓所展現(xiàn)出的恐怖實力。
任誰都會以為這是哪個大宗門精心培養(yǎng)出來的嫡傳弟子,或是某個隱世家族的翩翩貴公子。
“如此年輕……竟是魔修?!”這個念頭如同毒蛇般鉆入巖至遠幾人的腦海,讓他們在驚愕之余,更添了一份深深的寒意。
魔功進境雖快,但往往伴隨著根基不穩(wěn)、心性扭曲的弊端,可眼前這人,氣息沉凝如山,眼神深邃冷靜,絲毫沒有尋常魔修那種癲狂與混亂之感。
這只能說明,他所修習的魔功,品階極高,且其心志之堅韌,遠超常人!
就在他們心神劇震之際,墨紫閻卻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隨意地拿起手中那張靈光黯淡的千里雷光傳訊符,目光在其上巖至遠留下的那幾行焦灼字跡上輕輕一掃。
“呵,”一聲輕淺的、帶著幾分玩味與嘲弄的笑聲從他唇邊逸出,在這落針可聞的死寂空間中顯得格外清晰,“求援啊……”
他頓了頓,眼睛掃過防御陣內(nèi)幾人緊張而蒼白的臉,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那再好不過了。”
“什么?”
“他什么意思?”
巖承和另外一位結(jié)丹中期長老聞言,臉上瞬間寫滿了錯愕與難以置信,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
這家伙瘋了不成?明明攔截下了求援信息,為何又說“再好不過”?
他難道不應該懼怕金家老祖那位結(jié)丹巔峰的強者攜重寶前來,將他這個魔修就地正法嗎?這完全不合常理!
然而,與他們的困惑不同,經(jīng)驗老辣、思慮更深一層的巖至遠,在聽到墨紫閻這句話的瞬間,先是微微一怔。
隨即,一個極其可怕、令人毛骨悚然的念頭如同冰水般澆遍他的全身,讓他通體發(fā)寒,血液都幾乎要凝固!
“他……他不僅不怕援軍……”巖至遠的心臟瘋狂跳動,一個聲音在他腦海中尖叫,“他甚至……在期待援軍的到來!”
為什么期待?答案幾乎呼之欲出!
那就是對方對自己的實力,有著絕對到近乎狂妄的自信!
自信到認為即便金家老祖親至,與巖家剩余力量聯(lián)手,也奈何不了他!
自信到認為自己可以在這禁地之中,來去自如,至少能做到全身而退!
而更深一層,更讓巖至遠感到靈魂戰(zhàn)栗的是——對方可能根本就不是只想對付他們巖家這幾個人!
他所圖更大!
他故意放走求援信息,就是為了將可能到來的金家援軍,甚至是金家老祖本人,也一并引入這個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