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匿于絕對陰影之中的墨紫閻,如同一個超然物外的觀眾,靜靜地欣賞著由他自己一手導(dǎo)演的這場“同室操戈”的慘劇。
他掃視著戰(zhàn)場,冷靜地分析著戰(zhàn)場上的每一個細節(jié),尤其是那位如同金色太陽般耀眼、卻又帶著刺骨寒意的金家老祖——金鳳衣。
然而,看著看著,他原本舒展的眉宇,不由得微微蹙了起來。
“這位金家老祖……倒是有些意思,與那些迂腐之輩截然不同?!蹦祥愋闹邪碘?。
場中其他幾位幸存的金家結(jié)丹中后期長老,在面對那些被魔氣控制的族人時,明顯束手束腳,攻擊畏首畏尾,大多以格擋、閃避、束縛為主,生怕傷及對方的性命,臉上充滿了掙扎與不忍。
這種婦人之仁,在墨紫閻看來,愚蠢至極,只會不斷消耗自身,給予敵人可乘之機。
但金鳳衣卻完全不同。
她的應(yīng)對,堪稱冷酷而高效。面對撲殺而來的被控制者,她那雙熔金般的瞳孔中沒有絲毫猶豫與憐憫,只有一片冰封的冷靜。
她的每一次出手,無論是金鳴槍的橫掃、拍擊,還是那凌厲精準(zhǔn)的腿法,都蘊含著磅礴巨力,目標(biāo)明確——并非直接取其性命,而是以最快捷、最有效的方式,徹底廢除對方的行動能力!
震碎關(guān)節(jié),踹斷骨骼,以強橫的靈力強行沖擊其丹田氣海,使其短時間內(nèi)再也無法構(gòu)成威脅。
干脆利落,狠辣果決!
“在她心中,恐怕什么家族情誼、同門之誼,都是可以隨時舍棄的虛妄。唯有她自身的安危與利益,才是至高無上、不容有失的絕對準(zhǔn)則。”墨紫閻迅速對金鳳衣的性格做出了判斷。
這種極度自我、利益至上的行事風(fēng)格,在弱肉強食的修真界,其實才是最實用、最能活得長久的生存之道。
從戰(zhàn)術(shù)層面看,這無疑是最正確、最快速解決糾纏的方法,能讓她始終保持最佳的狀態(tài),以應(yīng)對可能出現(xiàn)的真正強敵。
“方法是不錯,效率也高……但是,這可不行啊。”
墨紫閻的眉頭皺得更深了,眼中閃過一絲不悅,
“這些可都是我精心準(zhǔn)備的‘材料’,雖然品質(zhì)參差不齊,但蚊子腿也是肉。若是都被她這般打殘、打廢了,生機損耗過大,甚至直接斃命,那吞噬煉化起來,效果可就要大打折扣,豈不是暴殄天物?”
他控制這些人,可是花費了心神和魔氣的,目的是為了消耗敵人,并最終成為自己修煉的資糧。
若是都被金鳳衣以這種“高效”的方式給報廢了,那他的損失可不小。
眼看金鳳衣又是一記凌厲的側(cè)踢,蘊含著崩山裂石的力量,即將重重踹向一名被控制的金家筑基巔峰弟子的丹田要害。
這一腳若是踹實了,不僅修為盡廢,恐怕連性命都難保。
“嘖……不能再讓她這么‘糟蹋’下去了?!蹦祥悷o奈地搖了搖頭。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穩(wěn)坐釣魚臺了。必須親自出面,牽制住這個下手沒輕沒重的金家老祖,才能保住他那些“珍貴”的材料。
心念既定,他周身繚繞的陰影如同退潮般緩緩消散。
下一刻,他的身影,如同從水墨畫中逐漸渲染而出的人物,由虛化實,悄無聲息地,從距離金鳳衣不遠處的、一片原本空無一物的陰影角落中,清晰地浮現(xiàn)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