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彧呼吸一滯,握著方向盤的手指倏然一緊。
如他所料,她果然信了白芷的“鬼話”。
封彧很想告訴她實情,醫(yī)生的叮囑讓他瞬間打消了這個念頭。
“九爺,千萬不要強行提及夫人失去的那一段記憶,以免加重病情。一切都要慢慢來?!?/p>
沈稚京見他沉默,眼睫輕顫,自嘲地笑了一下。
封彧側(cè)身看著她,心頭似有鋼珠滾過,又冷又硬,“嫵嫵……”
紅綠燈轉(zhuǎn)換。
“滴滴”,后面的車主急躁地按了一下喇叭。
封彧看了一眼反光鏡,記下車牌,狹眸深處漫出一抹寒氣。
勞斯萊斯再次啟動,街景慢慢倒退。
京海中學從沈稚京漆黑的瞳仁里劃過,那是她和封驍?shù)哪感!?/p>
白玉立柱,百年香樟。
一切都沒有改變。
沈稚京怔了怔,問出一句,“九叔,五年前我送給你的那個孩子,現(xiàn)在在哪兒?”
封彧瞳仁瑟縮,身形一僵。
有些事,比他預期的來得太早了一些。
沉默,震耳欲聾。
沈稚京緊繃的身體忽然松懈下來,偏頭看向窗外,撇了一下嘴角,涼涼說了一句,“好沒意思?!?/p>
封彧單手握著方向盤,騰出來的那只手摸了摸她的后腦勺,“嫵嫵,我們到家了再說,好嗎?”
沈稚京索性背對著他,淡淡地說,“你想說的時候,我不想聽了。”
封彧剛才的沉默,已經(jīng)完全證實了她心中的答案。
封睿不是封驍?shù)膬鹤?,而是封彧和白薇的孩子?/p>
她突然覺得自己幼稚的可怕,竟然會相信男人在床上說的那些撩人的情話。
那些話,封彧跟白薇也說過吧。
沈稚京五指攥緊,閉上眼睛,心里默默說道,“小嫵,不要傷心。這些天與他的糾纏,就當是五年前冒犯他的‘懲罰’?!?/p>
奈何,胸腔里的那股酸澀怎么也壓不下去,猛一沖上喉嚨,她忍不住小聲哭了起來。
封彧急忙打了雙閃,把車停在了路邊。
他解開襯衣袖扣,松松挽了兩下,然后伸到沈稚京面前,嗓音低啞道,“嫵嫵,要不你先咬我一口?”
沈稚京背對著他,車窗倒映著她蒼白的臉,慢慢縈起的霧氣讓一切都模糊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