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細微的動作讓她白皙的側(cè)頸和微微泛紅的臉頰更清晰地暴露在光線下了。
她這個問題,也瞬間點燃了在場其他醫(yī)療組成員的好奇心。
他們從北平而來,行前只知道要來支援一個保密級別很高的重大項目,
負責人是那位在朝鮮戰(zhàn)場聲名赫赫、俘虜了美軍將軍的陳朝陽軍師長。
在他們這些知識分子的想象中,那該是一位飽經(jīng)戰(zhàn)火、威嚴持重的老革命,
可事實并非如此,報道上雖然并沒有年齡介紹,但北平早就傳遍了,這位陳首長年齡不過而立。
此刻聽林慕雪問起年齡,才將目光更加聚焦于李赤水。
李赤水何等機敏,將林慕雪那瞬間的羞赧和眾人好奇的目光盡收眼底。
他心中了然,陳書記年輕有為,戰(zhàn)功彪炳,又是單身,在女同志中間有些仰慕者實在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他臉上露出了然又帶著幾分促狹的笑容,順著話頭,用一種既維護領(lǐng)導威嚴又不失親切的語氣說道:
“林醫(yī)生觀察得很準確。
我們陳書記是1925年生人,今年虛歲也不過二十六?!?/p>
他先肯定了林慕雪的判斷,隨即神色稍稍正式了些,解釋了原因,
“報紙上不放照片,那是組織上出于保護考慮。
陳書記長期在一線,戰(zhàn)功卓著,敵人對他可是恨之入骨,敵特活動又猖獗,保密工作需要做到萬無一失?!?/p>
他話鋒一轉(zhuǎn),目光帶著善意的笑意掃過林慕雪和她身后幾位同樣年輕的醫(yī)療組成員,半開玩笑地說道:
“說起來,陳書記這些年一直忙著打仗、搞建設(shè),個人問題就這么耽擱下來了,到現(xiàn)在還沒成家呢。
林同志,還有各位專家同志,你們都是從北平大地方來的,見識廣,要是有合適、思想進步的女同志,不妨也給咱們陳書記介紹介紹嘛!”
這半是玩笑半是認真的話語,頓時讓氣氛活躍起來。
幾位年輕的護士忍不住掩嘴輕笑,連張銘醫(yī)生和王梓研究員的臉上也露出了莞爾之色。
林慕雪沒料到李秘書會如此直接地打趣回來,臉頰上的熱度剛剛褪去一些,此刻“騰”地一下又涌了上來,比剛才更甚。
她連忙微微垂下眼簾,避開李赤水那帶著笑意的目光,強自鎮(zhèn)定地輕聲回應(yīng):
“李秘書說笑了,陳書記這樣的人物,哪里需要我們……我們操心這個?!?/p>
她將話題迅速拉回正軌,“我們還是先討論一下防疫方案的細節(jié)吧?!?/p>
只是,在她重新抬起那雙清亮眼眸的瞬間,一絲極難察覺的漣漪,已在她素來平靜的心湖深處,悄然蕩開。
那個名字,不再僅僅是報紙上的英雄符號,也不再只是一位需要匯報工作的上級領(lǐng)導,而是與“二十六歲”、“未成家”這些具體信息聯(lián)系在了一起,變得前所未有的清晰而……生動起來。
整個走訪過程,醫(yī)療組從最初的職業(yè)性審視,到中途的驚訝,再到最后的嚴肅探討。
他們發(fā)現(xiàn),這個看似粗獷的工地,在衛(wèi)生管理上竟有著超越時代、系統(tǒng)性的雛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