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爐邊夜話,結(jié)盟之始
爐火在議事堂里噼啪作響,將兩人的影子投在土墻上,如同兩柄即將合鞘的利刃。
蕭銳的目光掠過墻角那幾柄泛著冷光的鋼刀,指尖在陶碗邊緣輕輕摩挲。這位山鷹部首領(lǐng)看似放松,但林燁注意到他腰間的短刃始終保持在最順手的位置——這是常年游走在生死邊緣的人才會有的習(xí)慣。
林兄可知黑水河之殤蕭銳突然開口,聲音低沉得像是從地底傳來。
林燁心頭微動。這是鎮(zhèn)遠軍歷史上最慘烈的一仗,三萬將士被誘入河谷,生還者不足千人。
十年前,我們夜不收三百七十個兄弟,就是在那條河谷里被自己人出賣。蕭銳的指節(jié)因用力而發(fā)白,李嵩那個雜碎,為了向三皇子表忠心,故意泄露我們的行軍路線。兀術(shù)部落的騎兵在月圓之夜發(fā)起突襲。。。。。。
他的聲音突然哽住,半晌才繼續(xù):我們拼死殺出重圍的,只有四十二人?;钕聛淼拿總€人身上,都帶著十幾處傷。
蕭銳猛地扯開衣襟,露出胸膛上交錯的疤痕。最致命的一道從左肩直劃到右腹,即便過了十年,依然猙獰可怖。
這處刀傷,是兀術(shù)部落第一勇士留下的。為了掩護弟兄們撤退,我抱著他一起滾下了山崖。他慘然一笑,可惜,最后還是讓他跑了。
林燁沉默地聽著。這些傷痕訴說的,不僅是個人的勇武,更是一支軍隊被背叛的痛楚。
我們像野狼一樣在山里躲了十年。蕭銳系好衣襟,眼神重新變得銳利,直到看見你們用鋼刀劈斷蠻族的彎刀,用震天雷炸碎他們的騎兵。。。。。。
他深吸一口氣,從懷中取出一塊褪色的布條,上面用血畫著簡陋的地形圖。
這是用陣亡弟兄的血繪制的第一張地圖。蕭銳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十年間,我們踏遍了北疆每一寸土地。哪條小路能通馬,哪個山洞能藏兵,哪處水源有毒,我們都一清二楚。
我要用這十年的血淚,換一個報仇的機會。他直視林燁的雙眼,三十把鋼刀,五十張強弩,十枚震天雷。山鷹部從此就是黑山坳的眼睛,你們的敵人就是我們的敵人。
林燁的指尖在桌面上輕輕敲擊。他注意到蕭銳身后的兩個隨從始終保持著戰(zhàn)斗姿態(tài),右手始終按在刀柄上。這不是談判,這是一場豪賭。
鋼刀和弩箭可以分三批交付。林燁終于開口,但震天雷太過危險,不適合游擊作戰(zhàn)。
蕭銳的眼神瞬間變得凌厲,他身后的隨從也微微前傾身體。議事堂內(nèi)的空氣驟然凝固。
不過。。。。。。林燁話鋒一轉(zhuǎn),若是山鷹部遭遇蠻族主力,黑山坳必傾力相助,屆時自會帶上震天雷。
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爐火噼啪作響,火星濺落在兩人之間的空地上,像是一場無聲的較量。
突然,蕭銳仰天大笑:好!就沖林兄這句傾力相助,這個朋友我交了!
他重重一拍桌子,震得陶碗里的茶水都濺了出來:從今日起,山鷹部與黑山坳同生共死!
當(dāng)兩只布滿老繭的手緊緊相握時,林燁能感覺到對方掌心那道橫貫整個手掌的傷疤。這是一只握了十年復(fù)仇之刃的手。
蕭銳的隨從取出一張鞣制精美的皮革地圖鋪在桌上。這張地圖遠比之前那塊血繪的布條精細得多,甚至連蠻族各部落的放牧范圍都標(biāo)注得清清楚楚。
三個月后,兀術(shù)部落的主力會經(jīng)過黑風(fēng)峽。蕭銳的手指在地圖上劃過,那里地勢險要,是打伏擊的絕佳地點。
林燁的目光落在地圖上一處隱蔽的礦脈標(biāo)記上。有了這張地圖,黑山坳的發(fā)展速度將提升數(shù)倍。
當(dāng)?shù)谝豢|晨光透過窗縫照進議事堂時,兩個年輕人的身影被拉得很長。爐火已經(jīng)熄滅,但一個新的同盟正在晨光中誕生。
林燁站在村口,目送蕭銳等人消失在群山之間。他手中緊握著那張珍貴的地圖,知道從這一刻起,黑山坳不再是一座孤島。
遠處的山巒在晨曦中漸漸清晰,就像他們剛剛鋪開的未來。
(第十一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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