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龍蜃謎云與驚世之論
星羅礁偵察船失蹤及“龍蜃”巨獸的消息,如同投入朝堂的一顆驚雷,瞬間引爆了爭議。破碎船板上的巨大咬痕,遠超任何已知海獸,結合麻逸俘虜口中“能撕裂木船”的描述,讓最悍勇的將領也感到脊背發(fā)涼。
“陛下!星羅礁詭異莫測,兼有兇獸盤踞,實乃不祥之地!臣請暫緩南下,固守呂宋,以免無謂折損!”一位老成持重的將領率先出列,主張謹慎。
“荒謬!”程知節(jié)雖已年邁,豪氣不減當年,“區(qū)區(qū)海獸,何足道哉!豈能因噎廢食,置航線安危于不顧?當派遣更大艦隊,攜強弓硬弩,火器震天雷,犁庭掃穴,管它是人是獸,一并剿滅!”
朝堂之上,主戰(zhàn)與主守之聲激烈交鋒。未知帶來了恐懼,也激起了征服的欲望。
李瑾端坐龍椅,目光掃過爭論的臣子,最終落在一直凝神思索的林薇身上。“皇后,你如何看這‘龍蜃’之說?”
林薇抬起眼,聲音清晰而冷靜:“陛下,臣妾以為,世間萬物,皆有其理。所謂‘龍蜃’,或許并非神怪,而是某種我等尚未認知的巨型海獸。其能撕裂船只,無非仗其體型巨力與利齒。既知此,便可設法應對?!?/p>
她頓了頓,繼續(xù)道:“然當前首要,并非貿然征剿,而是查明真相。可命呂宋艦隊,多派快船,攜帶足夠響箭煙火,遇敵即發(fā)信號,不與糾纏,專司偵察。同時,重金招募熟悉那片海域的南方土著老水手為向導,或許能知其習性弱點。待情報充足,再定行止?!?/p>
她的思路清晰務實,既不畏縮,也不冒進,得到了多數大臣的贊同。李瑾當即下旨,依林薇之策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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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朝廷緊鑼密鼓地調查星羅礁之謎時,東宮之內,一場小小的“風波”,卻預示著更大的波瀾。
這一日,擔任“格物咨議”的博士為太子李昊講解“力”之原理,演示了杠桿、滑輪等機械。六歲的李昊聽得津津有味,課后竟自己跑到東宮的小校場,對著那具用于練習臂力的石鎖(小型)琢磨起來。他嘗試著用繩索、木棍模仿杠桿,試圖撬動那對他而言過于沉重的石鎖。
幾次失敗后,他沒有氣餒,反而跑去詢問侍衛(wèi):“若有很多很多人,一起用力,是不是就能搬動很重很重的東西?比如……一座山?”
侍衛(wèi)只當是孩童戲言,笑著答道:“殿下,人力有窮時,便是萬人之力,又如何能移山?”
李昊卻蹙起了小眉頭,似乎很不滿意這個答案。晚上林薇來看他時,他依舊在思考這個問題,忽然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母后,為什么一定要用人呢?為什么不能用……用水力?用風力?或者……用火燒水,讓氣推著機器動?”
用火燒水,讓氣推著機器動!
這句話,如同閃電般劈入林薇的腦海!她手中的茶盞幾乎脫手!這是……這是蒸汽機最原始的構想!雖然模糊,雖然只是一個孩童基于現(xiàn)有知識(水力、風力)的類推聯(lián)想,但其指向的核心原理,竟與另一個時空劃時代的發(fā)明如此接近!
林薇強壓下心中的驚濤駭浪,蹲下身,盡量平靜地問道:“昊兒,你怎么會想到用火燒水?”
李昊歪著頭,努力組織語言:“因為……水燒開了,壺蓋會跳起來……那就是氣在推它!要是……要是能把壺做得很大很大,氣很多很多,是不是就能推著很大的東西動起來?比很多人還有力氣!”
邏輯簡單,卻直指本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