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有些深了。
廣明廂,殷平私宅的內(nèi)室里。
彌漫著一股與夜色同樣凝重的壓抑。
燭光搖曳,映著殷平因痛苦和怨恨而扭曲的臉。
他死死攥住身下錦褥,手背青筋暴起,猛地捶了一下床板,低吼道:
“舅舅!我不甘心!我好恨?。 ?/p>
殷鴻站在床榻邊,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他看著外甥在床上狀如瘋狗,心中怒意翻騰。
但更多的,是恨鐵不成鋼的煩躁。
甚至還有一絲,連他自己都不愿承認(rèn)的自責(zé)。
這場慘敗,何嘗不是他殷鴻的失算?
殷平小瞧了江青河,自以為憑借洗髓丹破境后就能穩(wěn)操勝券。
結(jié)果,卻撞上了鐵板。
可他殷鴻,身為破魔司副都司,閱人眾多,自詡眼光毒辣,竟也看走了眼。
他萬萬沒想到,都司羿明睿不知從哪個犄角旮旯提拔起來的小卒子。
竟然是一頭披著羊皮的兇狼,實力超出他的預(yù)料。
一場本以為十拿九穩(wěn)的勝利,演變成了外甥被當(dāng)眾教訓(xùn)的悲劇。
“平兒,”
殷鴻開口,聲音低沉:
“看看你現(xiàn)在像什么樣子!一點挫折就讓你失心瘋了?”
殷平猛地抬起頭,眼睛布滿血絲,聲音嘶啞:
“挫折?那是當(dāng)著全司上下對我的羞辱!”
殷鴻聽后,眼底掠過一絲復(fù)雜,夾雜著無奈。
這外甥,從小真就是被慣壞了。
這一次慘敗,竟然給了他如此大的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