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城小院,陣法光暈流轉(zhuǎn),將內(nèi)里的氣息與動靜徹底隔絕。
當陸明背著血肉模糊、氣息奄奄的程虎踏入院中時,等待已久的程蕓瞬間紅了眼眶,強忍著沒有哭出聲,與張遠等人一起,小心翼翼地將程虎安置在靜室的石床上。
“大哥……”程蕓看著兄長身上觸目驚心的傷口,聲音哽咽。
程虎虛弱地睜開眼,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想說什么,卻因傷勢過重,再次昏厥過去。
陸明神色凝重,檢查著程虎的傷勢。經(jīng)脈多處斷裂,臟腑受損嚴重,丹田氣海更是有枯萎的跡象,顯然是遭受了非人的折磨和某種惡毒手段的侵蝕。若非他筑基期的底子和一股不屈的意志撐著,恐怕早已殞命。
“傷勢很重,需立即救治?!标懨鞒谅暤馈K辉俦A?,取出一枚得自星樞傳承、以備不時之需的三品療傷靈丹“生生造化丹”,此丹蘊含龐大生機,對修復(fù)根基有奇效。他將其化入靈液,輔以自身精純的混沌星力,緩緩渡入程虎體內(nèi)。
同時,他雙手十指連彈,一道道蘊含著生之氣息的星輝如同細雨,精準地沒入程虎主要的經(jīng)脈節(jié)點和受損臟腑,引導(dǎo)著藥力流轉(zhuǎn),滋養(yǎng)修復(fù)。
張遠、李蕓、王鐵守在外面,神色緊張。程蕓則在一旁,緊緊握著兄長冰涼的手,大氣不敢喘。
救治過程持續(xù)了整整一夜。
當天邊泛起魚肚白時,陸明才緩緩收功,額角已見細密汗珠。持續(xù)高強度的精準運功和星力輸出,對他亦是極大的消耗。
而石床上的程虎,臉色雖然依舊蒼白,但呼吸已然平穩(wěn)悠長了許多,體內(nèi)那股死寂枯萎的氣息被磅礴的生機取代,斷裂的經(jīng)脈在藥力和星力的雙重作用下開始緩慢續(xù)接,破碎的臟腑也開始了自我修復(fù)。雖然距離痊愈尚需時日,但性命已然無憂。
“性命保住了,根基也未全毀,但需要長時間靜養(yǎng)。”陸明對滿眼期待的程蕓說道。
程蕓聞言,一直緊繃的神經(jīng)終于松弛下來,淚水奪眶而出,對著陸明就要跪下:“陸道友,此恩此德,程蕓永世不忘!”
陸明伸手扶住她:“程姑娘不必如此,我與程虎道友是朋友。”
此時,程虎也悠悠轉(zhuǎn)醒,感受著體內(nèi)那股溫和卻強大的生機正在修復(fù)著殘破的身體,他看向陸明的目光充滿了復(fù)雜與感激。他張了張嘴,艱難地吐出兩個字:“多……謝……”
“程道友先好生休養(yǎng),一切等傷愈再說?!标懨魇疽馑槐囟嘌?。
眾人退出靜室,讓程虎安心休息。
天井中,氣氛卻并未輕松。
“前輩,黑煞幫發(fā)現(xiàn)程堂主被救,以及葬星谷撲空,恐怕很快就會全城搜捕。”張遠憂心忡忡,“這處小院,怕是不安全了?!?/p>
陸明點了點頭。他救人之時雖處理了痕跡,但黑煞幫不是傻子,很容易就能推斷出是虎嘯堂殘部所為,并順著線索摸過來。
“我們必須盡快離開黑水城。”陸明做出了決斷。留在城內(nèi),如同甕中之鱉。
“可是大哥他……”程蕓面露難色,程虎現(xiàn)在的狀態(tài),根本經(jīng)不起長途跋涉和顛簸。
“有一個地方,或許可以暫避風(fēng)頭?!币恢背聊蜒缘耐蹊F忽然開口,“黑風(fēng)山脈外圍,靠近‘沉沙河’的一帶,有一些廢棄的礦洞,地形復(fù)雜,人跡罕至。我以前跟人去那邊獵殺過妖獸,知道幾個隱蔽的入口。”
黑風(fēng)山脈?最危險的地方,有時反而最安全。黑煞幫的人剛從葬星谷撤回,注意力可能還集中在山脈深處或城內(nèi),外圍的廢棄礦洞,確實是個不錯的藏身之所。
“好,就去那里?!标懨魍饬诉@個方案,“等程虎道友傷勢稍穩(wěn),能經(jīng)受住路途顛簸,我們立刻出發(fā)?!?/p>
接下來的兩日,小院內(nèi)的氣氛緊張而有序。程虎在生生造化丹和陸明持續(xù)以星力溫養(yǎng)下,恢復(fù)速度驚人,已能勉強坐起,進行簡單的靈力運轉(zhuǎn)。李蕓和張遠則分批外出,采購了大量的療傷丹藥、食物和清水,為進入山脈做準備。王鐵反復(fù)確認著撤離路線和礦洞的具體位置。
陸明則利用這段時間,進一步鞏固自身修為,并嘗試將“星隕九變”第一變的修煉范圍從手臂擴展到軀干,過程依舊痛苦艱難,但肉身強度與日俱增。
然而,就在他們準備動身的前夜,負責(zé)在外圍警戒的張遠,帶回了一個意想不到的消息。
“前輩,青玄門的使者,提前到了!今日午后已然入城,入駐城中心的‘迎仙閣’。而且……”張遠頓了頓,神色有些古怪,“帶隊之人,正是我們在流云坊市見過的那位林清羽!他入城后,并未立刻與城內(nèi)勢力接觸,反而……似乎在暗中打聽關(guān)于星辰符箓和近期城內(nèi)異常星辰之力波動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