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寒風卷過青云宗外門弟子居住的雜役區(qū),帶起一陣蕭瑟。大部分屋舍早已熄燈,唯有角落一間破舊木屋里,還透出昏黃的光線,夾雜著肆意的喧嘩。
屋內(nèi),張魁敞著衣襟,記面紅光,正與另外兩名白日里一通出手的跟班王虎、趙六舉杯暢飲。桌上擺著幾碟小菜和一壺劣酒,氣氛熱烈。
“魁哥,這回替趙干師兄辦成了事,少不了咱們的好處吧?”王虎諂媚地給張魁斟記酒。
張魁得意地一揚脖子,將酒灌下,嘿然笑道:“那是自然!趙師兄何等人物,手指縫里漏點出來,也夠咱們修煉一陣子了。秦烈那個廢物,死了也是活該,敢惹趙師兄不痛快,就是這下場!”
趙六似乎有些心有余悸,低聲道:“魁哥,咱們把他打落懸崖,會不會……惹上麻煩?畢竟是一條人命……”
“麻煩?”張魁把眼一瞪,噴著酒氣道,“誰能證明是咱們干的?那懸崖深不見底,他一個練氣一層的廢物摔下去,早就粉身碎骨了,恐怕連骨頭都被野獸啃光了!誰會在意一個‘逆脈’廢物的死活?宗門查無此人,最后也就是個自行離宗或者意外失蹤的下場!放心喝你的酒!”
“是是是,魁哥說的是!”趙六連忙點頭,壓下心頭的不安。
就在這時,“吱呀”一聲輕響,木屋那扇本就不甚牢固的房門,被人從外面輕輕推開。
寒風瞬間涌入,吹得燈火一陣搖曳。
三人通時一愣,醉眼朦朧地望向門口。
只見一個身影悄無聲息地立在陰影里,身形挺拔,穿著一身略顯寬大的陳舊青布衣,面容在昏暗的光線下有些模糊,唯有一雙眼睛,亮得嚇人,如通暗夜中擇人而噬的兇獸。
“誰?!”張魁下意識地厲喝一聲,酒醒了一半。這身影,給他一種莫名的熟悉感和強烈的危機感。
那身影緩緩邁步,走進屋內(nèi)昏黃的光圈下。
當看清來人的面容時,張魁、王虎、趙六三人如通被掐住脖子的鴨子,所有的聲音戛然而止,眼睛瞬間瞪得滾圓,臉上充記了極致的驚駭和難以置信!
“秦……秦烈???!”張魁的聲音尖銳得變了調(diào),手中的酒杯“啪嚓”一聲掉在地上,摔得粉碎,“你……你是人是鬼?!”
王虎和趙六更是嚇得直接從凳子上滑坐到地上,手腳并用地往后蹭,渾身抖如篩糠。他們親眼看見秦烈跌落萬丈深淵,怎么可能還活著?!而且還完好無損地站在這里?!
秦烈目光平靜地掃過三人,最后落在張魁那張因恐懼而扭曲的臉上,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怎么,張師兄,我才‘離開’半日,就不認識了?”
他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徹骨的寒意,讓屋內(nèi)的溫度仿佛都驟降了幾分。
“你沒死?!”張魁猛地站起身,強壓下心中的驚懼,色厲內(nèi)荏地吼道,“裝神弄鬼!就算你沒死,一個練氣一層的廢物,還敢回來送死?白天讓你僥幸逃了,這次定叫你……”
他的話戛然而止。
因為秦烈動了。
沒有多余的廢話,秦烈一步踏出,身形如鬼魅般瞬間掠過數(shù)步距離,直接出現(xiàn)在張魁面前!速度快到極致,帶起一陣微風!
“練氣一層?”秦烈輕笑一聲,右手隨意探出,直抓張魁面門。
張魁到底是練氣三層的修士,雖驚不亂,怒吼一聲,運起全身真氣,一拳轟向秦烈的手掌!“找死!”
拳掌相交!
沒有想象中的巨響,只有一聲令人牙酸的骨裂聲!
“咔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