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175章 終交匯（第1頁）

但隨即，這絲感慨便被冰冷的敘述所取代：

【但那只狼不同。它憎恨、蔑視你們?nèi)祟惤⒌囊磺?。它的殘暴和嗜血是刻在骨子里的，不是為了生存，而是純粹為了毀滅的快感和力量的汲取?！?/p>

【它屠戮城邦，吞噬生靈，制造了無數(shù)慘劇…已經(jīng)完全超出了“狩獵”或“生存”的范疇，是一種徹底的瘋狂?！?/p>

【阿爾圖羅在驅逐了魔神后，又周游世界，親手將它鎮(zhèn)壓剝離了它大部分力量，封印在南方的沼澤，我跟它…沒什么好說的，道不同不相為謀。】

許久未曾說話，直到天邊的雷云深處傳來一聲轟鳴，安格爾才在意念里問道：

【你跟著阿爾圖羅這么久，她從未跟你說起過她的計劃和想法嗎？】

羽蛇沉默了一下，帶著一種歷經(jīng)漫長歲月后的淡然與一絲未解的困惑：【誰知道呢…那丫頭的心思，像星空一樣看不透?！?/p>

【說是給世界留個火種，但具體要我們在這里守護什么，她從來不說?；蛟S…她只是在下一盤很大很大的棋，而我們，包括這鏡界，都只是棋盤上的蕓蕓眾生吧?！?/p>

【她真的是。。。我活了這么久以來，所見過的最強的存在了，就像是人類無法理解神明，我又怎么可能搞得懂她的想法?！?/p>

它的意念輕輕纏繞著安格爾的感知，帶著點依賴和期待：【不過現(xiàn)在嘛…我懶得想那么多了。人，我只想跟著你，離開這個越來越?jīng)]意思的牢籠?！?/p>

安格爾沉默地前行了片刻，翠綠的眸子掃過遠方那愈加壓抑、雷光隱現(xiàn)的天際線。

一個關乎現(xiàn)實戰(zhàn)術的意念傳遞了過去：

【魁札爾科亞特爾，之后和獸王的戰(zhàn)斗，你除了給出他們的弱點之外，能否直接用你的力量介入？】

口袋里的白色小蛇似乎扭動了一下，羽蛇的意念傳來一聲極輕的、帶著些許無奈的哼唧：

【人，不是我不想幫忙，是鏡界的規(guī)則限制。阿爾圖羅那丫頭定下的鐵律，我們四方鎮(zhèn)守者之間嚴禁直接互相攻擊，否則會引動整個鏡界的法則反噬?！?/p>

但它的話鋒隨即一轉，帶著一種古老存在的狡黠和權衡：

【不過嘛…規(guī)則是死的，蛇是活的。如果我們完成了之前提到的那種契約，我的歸屬權在法則層面發(fā)生了轉移，那么我作為你的所有物，間接提供一些幫助…規(guī)則的空隙或許就能鉆一鉆了?！?/p>

安格爾的目光微凝：【但靈魂契約不是會讓你和我都變得虛弱嗎?！?/p>

羽蛇沉吟了下，然后道：

【完整的靈魂獻祭契約，確實如此，顯然不適合現(xiàn)在進行?！?/p>

【但我們可以先達成一個臨時的、淺層的力量憑依契約。以你為容器，允許我的一部分力量和意識短暫寄宿其中，由你來主導發(fā)動一次攻擊?！?/p>

它頓了頓，意念中帶著嚴肅的告誡：

【但這非常危險，人。我的力量本質對于你現(xiàn)在的人類軀體而言過于龐大和狂暴，即便只是極小的一部分，也遠超你的負荷極限?！?/p>

【所以無論如何，你都只有一次出手的機會。并且，這次攻擊之后，契約會立刻崩潰，我的力量會抽離，你會陷入極度的虛弱狀態(tài)。我更推薦你把這一擊留在對付那只狼的身上?！?/p>

安格爾理解羽蛇的意思——這無異于一場豪賭。

將自身作為炮彈發(fā)射架，只有一發(fā)子彈，不成功便成仁。

安格爾沉默地前行著，腳下踩過堅硬的礫石，遠方沉悶的雷鳴如同戰(zhàn)鼓般敲擊在心頭。

他翠綠的眸子深處思緒飛速流轉。

【我明白了?！苛季?，他傳遞回意念，平靜無波：【一次機會，我會把握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