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比之日愈發(fā)臨近,青丹門外門區(qū)域的氣氛已如同拉滿的弓弦,緊繃欲裂。各種消息、傳聞、猜測如同暗流般在雜役、記名弟子甚至部分外門弟子之間洶涌傳遞,攪動著人心。
廢丹房的壓抑與惡臭似乎也隔絕不了這股躁動。休息間隙,雜役們不再只是麻木喘息,而是三五成群,交頭接耳,聲音壓得極低,眼神卻閃爍著興奮與畏懼。
“聽說了嗎?張管事的那個侄子,張虎!據(jù)說已經(jīng)摸到煉氣期的門檻了!上次有人看到他在后山練拳,一拳能把磨盤大的石頭打出裂痕!”
“嘶……真的假的?他才進來不到兩年吧?這天賦也太嚇人了!”
“可不是嘛!有他叔叔張管事照應(yīng),丹藥靈石肯定少不了,聽說為了這次小比,張管事還特意給他弄來了一瓶‘凝氣散’!”
“凝氣散?那可是輔助感應(yīng)氣感的寶貝!看來張虎對那凝露丹是志在必得了!”
張虎!
這個名字如同重錘,敲在許多有心爭奪名次的雜役心頭。林夜默默聽著,手中清理廢渣的動作未曾停頓,眼神卻微微一凝。張管事的侄子……這層關(guān)系,再加上其本身的天賦和資源,無疑是此次小比最頂尖的競爭者之一。
很快,另一個名字也被頻繁提及。
“藥田那邊的李浩,聽說也很厲害!”
“李家那個小子?他家好像是鎮(zhèn)上的修真小族吧?雖然沒落了些,但底蘊還是有點的?!?/p>
“何止是有點!聽說他這次把他家的傳家寶——一面‘青木盾’法器帶來了!雖然是下品法器,但防御力驚人!同階弟子幾乎破不開他的防!”
“這還怎么打?人家站著讓你打都打不動!”
李浩,攜帶防御法器的世家子弟。又一個強勁對手。法器,對于絕大多數(shù)還在依靠拳腳的雜役而言,簡直是降維打擊。
除此之外,還有幾個名字也被零零星星地提起:某個力氣大得驚人的礦洞雜役;某個似乎學過凡間高明武技的挑水房弟子;甚至傳聞有背景深厚的記名弟子也會下場,與雜役爭奪那前十的名額……
每一個名字,都代表著一座難以逾越的大山,壓在眾人心頭。原本因小比消息而燃起的火熱渴望,在了解到現(xiàn)實的殘酷后,迅速冷卻,許多雜役眼中已只剩下絕望和陪跑的麻木。
巴結(jié)、站隊、尋找靠山的行為開始悄然盛行。不少雜役挖空心思,想方設(shè)法討好那些熱門弟子,或者他們身邊的跟班,希冀能在大比中得些照顧,或者至少不被刻意針對。張虎和李浩的臨時住處附近,時常能看到一些諂媚的身影和奉上的微薄“心意”。
劉胖子這幾日更是春風得意。他那侄子張虎的聲勢愈隆,連帶著他在雜役區(qū)的地位也水漲船高,不少其他區(qū)域的管事都對他客氣了幾分。他巡視廢丹場時,下巴抬得更高,呵斥聲更響,皮鞭揮舞得也更加肆無忌憚。
這一日,劉胖子又領(lǐng)著兩個跟班,大搖大擺地來到林夜負責的區(qū)域挑刺。他斜睨著正在艱難搬運沉重廢渣塊的林夜,臉上掛著毫不掩飾的譏諷和惡意。
“喲,這不是我們廢丹房最能干的林夜嗎?怎么,還在做著一步登天的美夢呢?”劉胖子陰陽怪氣地開口,聲音不大,卻足以讓附近干活的雜役都聽得清楚。
林夜放下手中的活計,面無表情地躬身:“劉管事。”
劉胖子圍著他轉(zhuǎn)了一圈,嘖嘖道:“瞧瞧這身板,倒是比剛來時結(jié)實了點。怎么?真以為拼死拼活練幾下,就能在外門小比上露臉了?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
旁邊兩個跟班立刻發(fā)出附和的嗤笑聲。
林夜沉默不語,只是垂著眼瞼。
劉胖子似乎覺得不過癮,故意提高了聲調(diào),仿佛是說給所有人聽:“小子,別怪我沒提醒你。有些事,不是你這等下賤雜役該想的!有些人,更不是你得罪得起的!”
他湊近一步,壓低了聲音,語氣卻更加陰狠:“我侄子張虎,讓我給你帶句話——小比擂臺上,最好別讓他碰上你。不然,他一定會好好‘照顧’你,讓你知道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你那點三腳貓的功夫,在他面前,連屁都不是!”
赤裸裸的威脅!帶著貓戲老鼠般的殘忍和戲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