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26章 力排眾議（第1頁）

擂臺之上，爭議之聲鼎沸。張管事面色鐵青，言辭激烈，死死咬住“違規(guī)”、“邪道”不放，必欲將林夜徹底打落塵埃。支持林夜的白須長老等人雖據(jù)理力爭，強調(diào)藥效為尊，但在“宗門法度”、“丹方核準(zhǔn)”這些大義名分面前，顯得有些底氣不足。

林夜孤立其中，如同怒?？駶械囊蝗~扁舟，面色卻沉靜得可怕。他深知，此刻任何辯解都是蒼白無力，決定他命運的，唯有高臺上那幾位真正掌控話語權(quán)之人。

青袍大長老目光深邃，看著那碗墨色藥液，又看看一臉倔強的林夜，沉吟不語。他似乎也在權(quán)衡，是墨守成規(guī)，還是破格取才。

張管事見大長老猶豫，心中更急，生怕煮熟的鴨子飛了，竟上前一步，厲聲道：“大長老！此子來歷不明，行為乖張，今日敢篡改丹方，他日就敢叛出師門！此風(fēng)絕不可長！依我看，不僅應(yīng)取消其資格，還應(yīng)廢去其修為，逐出山門，以儆效尤！”其心之毒，昭然若揭！

“放你娘的狗屁！”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一個沙啞卻蘊含著不容置疑威嚴(yán)的聲音，如同炸雷般從人群外圍響起！

眾人駭然望去，只見一個身影佝僂、衣衫襤褸、渾身散發(fā)著濃郁酒氣的老頭，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了擂臺邊緣。他亂發(fā)遮面，步履蹣跚，仿佛下一刻就要醉倒，但那雙透過發(fā)絲射出的目光，卻銳利如鷹隼，直刺張管事！

正是老柳頭！

“爹！”柳依依失聲驚呼，連忙想要上前攙扶，卻被他揮手推開。

“柳……柳長老？”張管事看到來人，臉色瞬間變得精彩紛呈，驚愕、忌憚、甚至還有一絲隱藏極深的恐懼！他怎么來了？這個早已被宗門遺忘的廢人！

高臺上的幾位長老，除了居中那位青袍大長老依舊平靜，其余人也都露出了詫異和復(fù)雜的神色。顯然，他們都認(rèn)得此人，并且知其過往。

老柳頭搖搖晃晃地走到擂臺中央，根本懶得看張管事那張扭曲的臉，徑直來到林夜的丹爐前。他毫不客氣地伸出手指，蘸了滿滿一滴那墨黑色的藥液，竟直接送入口中品嘗！

這一幕，又引得臺下陣陣驚呼！那藥液性狀如此詭異，他也敢直接嘗？

老柳頭咂咂嘴，渾濁的眼中猛地爆發(fā)出駭人的精光，仿佛沉睡的雄獅驟然蘇醒！他猛地抬頭，看向青袍大長老，聲音如同金鐵交擊，再無半分醉意：

“墨守成規(guī)，抱殘守缺！一群蠢材！”

他伸手指著那碗藥液，聲震全場：“此液藥性暴烈不假，手法粗糙至極，火候掌控更是狗屁不通！”

眾人一愣，張管事臉上剛露出一絲喜色，卻聽老柳頭話鋒陡然一轉(zhuǎn)：

“但是！它蘊含的藥力精華，比你們那溫吞水似的標(biāo)準(zhǔn)淬體液，至少高出三成！其對體魄的沖擊和淬煉效果，更是強出一倍有余！只要使用者體魄能承受得住，效果便是天壤之別！”

他猛地轉(zhuǎn)頭，目光如電，掃過臺上諸位長老和張管事，語氣中充滿了毫不掩飾的譏諷：“怎么？只因它與你們熟知的方子不同，只因它未曾記錄在那勞什子的丹閣典籍之中，便成了邪道？便成了違規(guī)？莫非這丹盟，這青丹門，已經(jīng)死板到不許弟子有任何自己的想法和創(chuàng)新了？是不是以后煉丹，都得照著本子一步不能錯，錯一步就是大逆不道？那還要丹師做什么？找群識字的傀儡豈不是更好？！”

一連串的質(zhì)問，如同重錘，狠狠砸在在場每一個人的心上！尤其是那些保守派的長老，臉色頓時變得無比難看。這番話，簡直是在公然質(zhì)疑整個丹盟的權(quán)威和體系！

張管事氣得渾身發(fā)抖，指著老柳頭：“柳云山！你一個戴罪之身，早已被剝奪丹師資格，有何資格在此大放厥詞！你……”

“閉嘴！”一聲更加威嚴(yán)的冷喝響起，并非來自老柳頭，而是來自高臺之上！

一直沉默的青袍大長老終于開口了。他目光平靜地看向老柳頭，眼神復(fù)雜：“云山，許久不見，火氣還是這么大?！?/p>

老柳頭——柳云山冷哼一聲，扭過頭去，不再言語，只是抱起胳膊，一副“老子懶得跟你們廢話”的模樣。

青袍大長老將目光轉(zhuǎn)向林夜，又看了看那碗藥液，緩緩道：“藥效為尊，此乃丹道根本。此藥液雖異，然效力確超標(biāo)準(zhǔn)，此為事實。”

此言一出，張管事臉色瞬間慘白如紙！

大長老繼續(xù)道：“然，篡改丹方，確需謹(jǐn)慎。無規(guī)不成方圓。”

就在眾人以為大長老要各打五十大板時，一個溫和卻帶著不容置疑力量的聲音從旁邊傳來：“大長老，諸位，且聽我一言。”

只見一位身著深紫色丹師袍、面容清癯、氣質(zhì)儒雅的老者緩步走出。他袍袖上繡著精致的藥鼎云紋，身份顯然極高。

“是藥堂的周長老！”

“他竟然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