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背著老栓往臨時窩棚走時,后頸的灼痛像塊燒紅的烙鐵。方才那股陌生的力量退去后,每根骨頭都在發(fā)出抗議的哀鳴,卻又帶著某種詭異的暢快——仿佛沉睡多年的野獸終于嘗到了血腥。
“你那傷口得用烈酒沖?!崩纤戎诱f,他左肋的箭傷還在滲血,“我瞅見方才你眼里冒紅光了——那不是啥好東西?!?/p>
窩棚里的油燈忽明忽暗,映著墻角堆著的草藥。我摸出懷里的碎銀往桌上一拍:“先顧你的傷?!彼麉s按住我的手,枯瘦的指頭在我腕脈上搭了片刻,忽然哆嗦了一下:“你這脈相……像是被啥東西纏上了?!?/p>
正說著,外頭傳來馬蹄聲。我抄起墻角的柴刀就往外沖,卻見胡參軍領(lǐng)著三個兵丁站在雪地里,他手里舉著張畫像,畫像上的人眉眼倒有七分像我,只是嘴角多了顆痣。
“有人看見你帶著個受傷的老頭往這邊跑?!焙鷧④姷呐宓对跓艋\下泛著冷光,“朝廷通緝的要犯,抓到賞銀五百兩?!?/p>
老栓突然從窩棚里踉蹌著沖出來,往我身前一擋:“他是我遠(yuǎn)房侄子,你們認(rèn)錯人了!”兵丁的刀立刻架到他脖子上,他卻梗著脖子喊:“當(dāng)年若非他爹救過我全家,我早喂了野狼——你們要抓就抓我!”
我心口猛地一縮,后頸的傷又開始燒?;秀遍g竟看見老栓背后浮起個虛影,那輪廓像極了祠堂里供著的父親畫像,可父親早該在二十年前的山火里化作白骨了。低頭一看,掌心不知何時多了半塊染血的玉佩——正是我去年在亂葬崗撿的,此刻卻燙得灼手。
“動手!”胡參軍的喝聲剛落,我已攥著玉佩沖了過去。柴刀劈向最前頭那兵丁時,后頸的灼痛突然炸開,眼前的雪地瞬間染成血色。等我回過神,三個兵丁已倒在雪地里抽搐,胡參軍被釘在松樹上,佩刀穿胸而過,刀柄上纏著我那截染血的布條。
老栓癱坐在雪地里,指著我背后說不出話。我扭頭看去,月光正好照在雪地上,映出個模糊的影子——那影子比我高出半截,肩頭站著只銜著玉佩的烏鴉,披風(fēng)上繡著的狼頭圖騰在風(fēng)里若隱若現(xiàn),與父親當(dāng)年那件舊披風(fēng)上的紋路分毫不差。
“這到底是啥……”我摸著后頸的傷,那里竟結(jié)了層暗紅的痂,像片凝固的血。老栓忽然爬起來往我膝頭一跪:“是你爹——肯定是你爹顯靈了!他當(dāng)年就是這么護(hù)著咱們村的!”
遠(yuǎn)處傳來更夫的梆子聲,三記,已是三更。我望著胡參軍尸體上冒起的白氣,突然想起父親臨終前攥著我的手說的話:“狼若回頭,不是報恩就是報仇?!蹦锹曇艋熘L(fēng)雪灌進(jìn)耳朵,分不清是記憶還是幻聽。
【檢測到特殊能量波動,系統(tǒng)開啟“血脈溯源”功能】
【檢測中……檢測到宿主與“影衛(wèi)狼圖騰”存在血脈共鳴】
【解鎖隱藏任務(wù):查清父親死亡真相,獎勵:解鎖“狼魂戰(zhàn)技”】
系統(tǒng)提示在腦海里炸開時,我正盯著雪地上的影子發(fā)呆。那影子隨著云移月動漸漸淡去,最后只剩烏鴉喙間的玉佩泛著微光。老栓還在絮絮叨叨說著父親的事,我卻發(fā)現(xiàn)他腰間別著的煙袋鍋——那分明是父親的遺物,去年我親手埋進(jìn)了墳里。
“老栓,你煙袋鍋哪來的?”我按住他的手,聲音發(fā)顫。他愣了下,低頭看了眼:“哦,路上撿的,看著眼熟就收下了?!彼f得云淡風(fēng)輕,可渾濁的眼睛里閃過一絲慌亂。
遠(yuǎn)處傳來狗吠,巡夜的兵丁似乎往這邊來了。我拽起老栓往密林里鉆,懷里的玉佩突然發(fā)燙,在黑暗中劃出一道猩紅的軌跡。系統(tǒng)提示再次響起:【檢測到宿主情緒波動,開啟“狼瞳”視覺】
眼前的世界瞬間變得清晰,連百米外雪地上的腳印都看得真切。我看見巡夜兵丁正往窩棚方向去,也看見老栓后頸處有道淡青色的疤痕——那是父親當(dāng)年替他擋山賊時留下的,可按照記憶,這道疤應(yīng)該在老栓左胳膊上。
“老栓,你胳膊上的疤呢?”我突然發(fā)問。他腳步一頓,低頭看了眼自己完好的左臂:“早……早好了?!痹鹿庀拢挠白油蝗慌で?,化作無數(shù)烏鴉振翅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