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妃目光冰冷,緩緩掃過面無人色的朱婉如、神色慌張的李銘晟以及癱倒在地的嬤嬤。
“袁嬤嬤?!?/p>
“老奴在!”
“將朱二小姐、李公子,還有這個賤婢,分別先看管起來!沒有本宮的命令,誰也不準離開王府半步!即刻派人去查那贗品耳珰和東珠的來源!”
“是!”
如狼似虎的王府侍衛(wèi)立刻上前。
朱婉如嚇得尖叫一聲,幾乎暈厥過去。李銘晟也是臉色慘白,再也維持不住風流倜儻的模樣。
安王妃冰冷的命令如同終審判決,瞬間將朱婉如和李銘晟打入冰窖!王府侍衛(wèi)應聲上前,氣氛肅殺凝重。
“不!不是我!王妃娘娘明鑒!我是冤枉的!”朱婉如嚇得魂飛魄散,涕淚橫流,尖聲哭叫掙扎,哪還有半分平日矯揉造作的模樣。
李銘晟也是臉色慘白如紙,額角冷汗涔涔,再也維持不住風流倜儻的姿態(tài),急聲道:“王妃娘娘!此事定然有誤會!晚輩只是。。。。。。只是依據(jù)所見之言。。。。。。絕無構(gòu)陷之心啊!”他試圖撇清關(guān)系,聲音卻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
安王妃只是冷冷地瞥了他們一眼,并沒有理會他們的哭嚎辯解。
袁嬤嬤一揮手,侍衛(wèi)們便要將人帶下去。
“王妃娘娘且慢!”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朱婉清再次開口。她的聲音并不高昂,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帶著一種奇異的、令人信服的冷靜。
眾人疑惑地看向她。難道她還要為陷害她的人求情不成?
安王妃也微微挑眉:“朱大小姐還有何話要說?”她以為朱婉清要趁機落井下石,徹底踩死那兩人。
朱婉清卻上前一步,目光掃過癱軟在地、面無人色的朱婉如和李銘晟,最終落回安王妃身上,微微屈膝:“臣女并非要為他們求情。只是覺得,此事關(guān)乎御賜之物,關(guān)乎王府與郡王府清譽,更關(guān)乎臣女自身清白,需得人證物證俱全,方能令人心服口服,不能讓真兇有絲毫狡辯之余地?!?/p>
她頓了頓,目光轉(zhuǎn)向那個最初指證她“彎腰撿東西”的朱婉如,聲音平緩卻帶著逼人的力量:“方才我庶妹朱婉如口口聲聲,說她‘看見’我在郡王妃席位附近‘彎腰撿了東西’。臣女想問妹妹一句?!?/p>
她目光如炬,緊緊鎖定朱婉如:“你是在何時、何處、具體哪個位置看見的?當時我身穿何種顏色衣裳?是面向哪個方向彎腰?撿起的物品大小、形狀、顏色如何?你既然看得如此‘清楚’,不妨當著王妃娘娘和眾人的面,細細道來!”
這一連串極其具體的問題,如同連珠炮般射向朱婉如!
朱婉如原本就心神大亂,被這突如其來的細節(jié)拷問徹底打懵了!她哪里知道得那么詳細?那本就是信口胡謅的誣陷之詞!她支支吾吾,眼神慌亂地四處亂瞟:“我。。。我。。。就是大概那個時候。。。在那邊。。。你穿著。。。穿著。。。綠色的衣服,撿了個亮晶晶的東西?!?/p>
她的描述含糊不清,前后矛盾,甚至連朱婉清衣服顏色都說錯。朱婉清穿的是湖水綠,在她慌亂口中卻成了簡單的綠色,更別提具體位置和物品細節(jié)了!
在場眾人都是人精,一看她這反應,心中疑竇更生!這哪像是親眼所見?分明就是心虛編造!
朱婉清不等她編圓,立刻乘勝追擊,目光又轉(zhuǎn)向李銘晟:“李公子方才也暗示我行為可疑,引導搜身。請問李公子,你又是站在何處,以何種角度,‘恰好’看到了我庶妹所見的場景?莫非你們二人所見,還能相互印證不成?”
李銘晟也被問得措手不及,他本就站在稍遠的位置,哪里能看清細節(jié)?只得硬著頭皮道:“在下。。。在下只是見朱二小姐神情有異,故而猜測而已?!?/p>
“猜測?”朱婉清聲音陡然轉(zhuǎn)厲,“僅憑猜測,便可當眾指認官家嫡女行竊?李公子,你永昌伯府便是這般家教嗎?!還是你與我朱婉清有何私怨,故意借此機會落井下石?!”
她這話問得極其尖銳,直接撕破了李銘晟虛偽的面具,點明他可能因婚約之事懷恨在心!
李銘晟被噎得面紅耳赤,張口結(jié)舌,一個字也反駁不出來!
朱婉清通過拷問細節(jié),成功暴露了朱婉如證詞的虛假和李銘晟動機的不純!他們的指證變得漏洞百出,再也無法取信于人!
這還不夠!這只能證明他們誣陷,還不能完全洗清她自己“人贓并獲”的嫌疑!
朱婉清再次將目光投向那枚至關(guān)重要的耳珰,腦中飛速運轉(zhuǎn)。金托的破綻已經(jīng)被指出,但還不夠致命,一定還有別的疏漏!對方倉促栽贓,絕不可能天衣無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