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文使癱在地上,黑袍燃著的青火剛被云庭用清光熄滅,他突然猛地抬頭,暗金色的眼睛翻出全黑的眼白——主使的暗邪之氣竟順著他心口的血紋瘋狂涌入,將他的軀體當(dāng)作最后的“傳聲容器”。
“哈哈哈……三玉共鳴又如何!”暗文使的聲音變得沙啞扭曲,再不是他原本的語調(diào),而是帶著主使特有的冰寒,“邪錨雖破,我封印的缺口已開!三日之后,血月當(dāng)空,我會在‘萬魂窟’引萬千怨魂助我解封——你們護(hù)得了暗淵殿,護(hù)不住天下蒼生!”
話音未落,他的軀體突然劇烈抽搐,心口的血紋“砰”地炸開,紫黑邪霧四散飛濺。云庭眼疾手快,青筠劍劃出一道青光屏障,將邪霧盡數(shù)擋下:“主使在借他的軀殼傳訊!這萬魂窟……是前朝戰(zhàn)場遺跡,埋了數(shù)十萬亡魂,若被他引動,后果不堪設(shè)想!”
玄月攥著護(hù)魂玉,突然感受到玉牌傳來一陣細(xì)微的震顫——玉面的半朵桃花竟與核心方向的淡金微光呼應(yīng),真文淵客的文魂此刻正變得透明,似有消散之兆?!扒拜?!”她急忙上前,粉玉牌的光芒裹住文魂,“你的文魂怎么了?”
真文淵客的聲音帶著虛弱:“暗源核心雖弱,卻還殘留著鎖我文魂的暗文……三玉共鳴破了邪錨,卻沒徹底清掉我文魂里的暗毒。若不盡快找文道圣地凈化,我撐不過三日?!?/p>
子墨抱著阿塵的遺體,指腹輕輕拂過少年冰冷的臉頰,聲音低沉卻堅(jiān)定:“萬魂窟三日之約,我們不能坐以待斃。但阿塵……不能再跟著我們顛沛?!彼虻钔獠贿h(yuǎn)處的一片青竹林,“那片林子靈氣干凈,沒有暗邪之氣,我想先把阿塵安置在那里,立個簡單的墓碑——他最喜清凈,不該待在滿是暗紋的地方。”
沈墨卿心口的血紋已退去大半,氣息漸穩(wěn)。他拍了拍子墨的肩,目光掃過眾人:“子墨說得對。我們分兩步走:先安置好阿塵,再隨云庭道長去三清觀——一來請玄清子道長幫忙凈化真文淵客前輩的文魂,二來借三清觀的力量查萬魂窟的底細(xì),準(zhǔn)備三日之約?!?/p>
云庭頷首,青筠劍在掌心轉(zhuǎn)了一圈,劍穗的三清符牌泛起微光:“貧道贊同。三清觀有‘靜心池’,可凈化文魂暗毒;觀中還藏有前朝輿圖,能查到萬魂窟的陣眼位置。只是安置阿塵小友時,需用鎮(zhèn)文玉和護(hù)魂玉護(hù)住他的遺體,避免殘留暗邪之氣侵?jǐn)_。”
玄月立刻將護(hù)魂玉遞過去,子墨小心地將玉牌放在阿塵的衣襟內(nèi),又把青銅棋子壓在少年掌心——棋子上的血紅微光仍在,似在守護(hù)著主人。眾人簇?fù)碇幽嘀窳肿?,殿?nèi)的暗源核心已徹底黯淡,只留下滿地龜裂的暗紋,像一道丑陋的疤痕。
安置阿塵時,焰灼默默點(diǎn)燃了一束干燥的松枝,松煙裊裊,帶著淡淡的清苦。蘇夜舟用源砂堆了個簡單的土墳,子墨則用青銅符在木碑上刻下“阿塵之墓”四個字,筆鋒顫抖,卻字字清晰。
“阿塵,等我們解決了主使,就來接你回文淵閣?!弊幽自谀骨?,聲音輕得像怕吵醒少年,“到時候給你帶最好的青銅料,教你刻最厲害的文道棋子……”
玄月望著墓碑,桃花印記泛起微光,靈狐枕的白光輕輕覆在墳上:“阿塵,謝謝你的凡念幫我們破陣。三日之后,我們一定能贏,不會讓你白死?!?/p>
云庭站在一旁,青布道袍被風(fēng)吹起,他抬手對著墓碑行了個道家禮,聲音清冽:“小友以凡軀抗暗邪,乃浩然之舉。貧道與諸位定會守住天下,不負(fù)小友犧牲。”
沈墨卿最后看了一眼墓碑,轉(zhuǎn)身對眾人道:“時間不早了,我們出發(fā)去三清觀。”他的目光堅(jiān)定,沒有了之前的疲憊——阿塵的安置,讓眾人壓在心底的悲傷有了落點(diǎn),也讓即將到來的三日之約,多了一份不容有失的決心。
眾人轉(zhuǎn)身離開青竹林時,阿塵墳前的青銅棋子突然閃過一道血紅微光,與遠(yuǎn)處三清觀方向的青光遙相呼應(yīng)——似在回應(yīng)著眾人的承諾,也似在默默守護(hù)著這方剛被暗邪侵?jǐn)_過的天地。而萬魂窟方向,一縷極淡的紫黑邪霧正悄然升起,朝著血月將至的夜空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