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剛褪盡最后一絲猩紅,萬魂窟的碎石堆突然傳來“咔嗒”脆響——怨魂尊自爆散落的白骨碎片,竟像被無形之力牽引,紛紛往窟底中央聚攏,碎片表面滲出紫黑邪液,在地面織成一道扭曲的暗源陣紋,陣眼處的邪光刺得人睜不開眼。
“不好!是暗源的后手!”云庭的青筠劍突然劇烈震顫,劍穗符牌的白光驟縮,“這些白骨碎片里藏著怨魂尊的殘魂,他想借暗源陣紋重聚成‘暗源骨煞’!”
話音未落,白骨碎片已聚成一道丈高的猙獰身影——暗源骨煞渾身白骨裸露,每根骨頭上都纏著泛黑的怨魂絲線,右手握著由脊椎骨煉化的“碎魂骨刃”,左手捏著半塊噬魂骨笛殘片,空洞眼窩里的紫黑火焰暴漲,聲音比碎骨更刺耳:“骨聚煞生吞萬魂,血銷骨滅絕眾生!本煞要讓你們所有人,連尸骨都剩不下!”
他揮起碎魂骨刃,一道紫黑刀氣劈向離得最近的焰灼——焰灼剛從之前的戰(zhàn)斗中緩過勁,熔火珠只剩微弱赤光,他想側(cè)身躲開,卻見刀氣竟分裂成數(shù)道,纏住蘇夜舟的腳踝。“小心!”焰灼想都沒想,撲過去將蘇夜舟推開,自己卻被刀氣劈中肩頭,白骨碎片飛濺的瞬間,邪液順著傷口鉆進(jìn)他體內(nèi),“咳……這骨煞的邪力,比怨魂尊強(qiáng)十倍!”
蘇夜舟剛爬起來,就見暗源骨煞的骨笛殘片射出邪光,操控周遭未散的怨魂碎片,凝成無數(shù)小骨刃射向焰灼:“焰灼!”他立刻將源砂撒成盾,卻被小骨刃刺穿無數(shù)孔洞,邪光順著源砂纏上他的手腕,“該死!這邪力能吞我的源砂!”
焰灼望著逼近的小骨刃,突然抓起身邊的碎石,將最后一絲道力注入熔火珠:“蘇夜舟,別管我!去幫玄月他們護(hù)好凡文破邪符!”他猛地將熔火珠擲向骨笛殘片,赤光爆閃的瞬間,他撲上去抱住暗源骨煞的左腿,“云庭道長!斬他的骨笛殘片!”
暗源骨煞怒嘯一聲,碎魂骨刃狠狠刺向焰灼后背——“噗”的一聲,骨刃穿透胸膛,邪液瞬間吞噬焰灼的本源??裳孀茀s死死抱著骨煞的腿,嘴角淌著黑血笑了:“想動(dòng)……我的兄弟……沒門!”他猛地引爆體內(nèi)剩余的熔火,赤光從骨煞的左腿骨縫中炸開,白骨瞬間被燒得焦黑,連帶著骨笛殘片都裂開一道巨縫。
“焰灼!”蘇夜舟的喊聲撕心裂肺,卻只能看著焰灼的身體在赤光中漸漸消融,連一塊完整的骨頭都沒留下——暗源骨煞的邪液與熔火相撞,竟將他的軀體徹底化為飛灰。
暗源骨煞甩了甩焦黑的左腿,紫黑火焰更盛:“不自量力的蠢貨!下一個(gè)就是你!”他揮起碎魂骨刃,刀氣直撲蘇夜舟,卻被一道淡金光紋擋住——真文淵客的文魂已變得透明,卻仍擋在蘇夜舟身前:“文道之軀,雖魂無實(shí)體,亦能阻邪!”他將文魂盡數(shù)展開,化作一道金色屏障,擋住刀氣的同時(shí),對玄月大喊,“玄月!凡文破邪符的凡念能克骨煞核心!快用符紙刺他的胸骨!”
玄月攥著符紙,眼淚混著血痕往下掉——焰灼的飛灰還飄在空氣中,她卻連悲傷的時(shí)間都沒有。沈墨卿將她護(hù)在身后,三玉共鳴的青光凝成利刃,劈向暗源骨煞的右臂:“月兒,我?guī)湍汩_路!”
暗源骨煞側(cè)身躲開,骨笛殘片射出邪光纏住真文淵客的文魂:“你這殘魂,也敢擋本煞!”邪光順著文魂蔓延,金色屏障瞬間布滿裂紋,真文淵客的聲音帶著決絕:“玄月,快!我的文魂撐不了多久!”他突然燃燒文魂,金色屏障爆發(fā)出刺眼光芒,竟將暗源骨煞的邪光盡數(shù)反彈,“文者,魂之器也,邪不侵,暗不蝕——今日,我以文魂殉道!”
光芒散去時(shí),真文淵客的文魂已徹底湮滅,連一絲淡金光暈都沒留下,只有青銅玉牌掉在地上,摔成兩半——這位堅(jiān)守文道的老者,最終連魂體都沒剩下。
“前輩!”玄月再也忍不住,抱著符紙沖向暗源骨煞,桃花印記的粉光與符紙的血紅微光交織,化作一道尖刺,直刺骨煞的胸骨??砂翟垂巧穮s突然抓住她的手腕,邪液順著手臂鉆進(jìn)她體內(nèi):“先天道體的本源,正好補(bǔ)本煞的左腿!”
“放開她!”子墨突然撲過來,將青銅符按在骨煞的胸骨上,符光爆閃的同時(shí),他將自身本源盡數(shù)注入符紙,“阿塵的凡念,前輩的文魂,焰灼的熔火……都在看著!我不會讓你傷害月兒!”青銅符的金光與符紙的血紅微光纏在一起,竟硬生生在骨煞的胸骨上鉆出一道縫隙。
暗源骨煞疼得狂嘯,碎魂骨刃狠狠刺向子墨的后背——子墨卻沒躲,反而將玄月往沈墨卿身邊推:“帶月兒走!這骨煞的核心……在胸骨里!”他猛地引爆青銅符,金光與血紅微光同時(shí)炸開,暗源骨煞的胸骨瞬間崩裂,核心處的紫黑邪液噴濺而出。
沈墨卿趁機(jī)將玄月護(hù)在身后,三玉共鳴的青光與云庭的青筠劍交織,一式“三清破邪斬”劈向骨煞的核心:“子墨,我們一起解決他!”
可子墨卻搖了搖頭,嘴角淌著黑血:“我……不行了……阿塵還在等我……”他的身體在邪液與金光的碰撞中漸漸消融,最后只留下那枚染血的青銅棋子,掉在地上,滾到玄月腳邊。
暗源骨煞的核心被劈中,整個(gè)軀體瞬間崩裂,白骨碎片在青光中盡數(shù)化為飛灰,連一絲邪液都沒剩下——這位暗源最后的后手,終于尸骨無存。
萬魂窟徹底安靜下來,只有蘇夜舟的嗚咽聲,玄月攥著青銅棋子的手在發(fā)抖,沈墨卿和云庭站在滿地飛灰中,眼眶通紅。焰灼、真文淵客、子墨……他們都走了,連尸骨都沒留下,只留下各自的念想,刻在活著的人心里。血月徹底消失,天光從窟頂?shù)牧芽p照進(jìn)來,卻暖不了這滿是悲傷的戰(zhàn)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