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樸府內(nèi)的燈火漸次熄滅,唯有樸國昌的房間還亮著昏黃的燭光。他在房內(nèi)來回踱步,拳頭握了又松,松了又握,腦海中不斷回放著白天的場景:素玉跪地求救時(shí)的模樣,還有柳如霜那毫不留情的斥責(zé),每一幕都像針尖般扎在他心頭?!傲缢?!素玉!”他咬牙切齒地低吼,一腳踹翻了腳邊的矮凳,“我樸國昌何時(shí)受過這等窩囊氣!”
這一夜,樸國昌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滿肚子的邪火無處發(fā)泄。
天剛蒙蒙亮,他便紅著眼睛從床上跳起來,扯開嗓子把心腹家丁喚到跟前?!奥犞?!”他惡狠狠地指著府門方向,“給我死死盯著夫人,她什么時(shí)候出府,立刻來報(bào)!我倒要看看,沒了柳如霜護(hù)著,你們兩個(gè)還能往哪逃!”家丁們被他陰沉的臉色嚇得一哆嗦,連連點(diǎn)頭,一溜煙兒地分散到府中各處監(jiān)視。
樸國昌草草扒了幾口早飯,心中的煩躁愈發(fā)濃烈。
就在這時(shí),一個(gè)家丁氣喘吁吁地沖進(jìn)來,還沒站穩(wěn)就喊道:“老爺!夫人出府了,看樣子是回娘家去了!”
樸國昌先是一愣,隨即仰頭大笑,笑聲中滿是得意與猙獰:“好!好!虞夢凝小美人,我來了!我都說柳如霜保得住你們一時(shí)保不住你們一輩子!素玉那個(gè)臭丫頭,昨晚跟柳如霜告我狀,今天看我怎么炮制你!”
他迫不及待地沖向虞夢凝她們所在的房間,一腳踹開房門,卻只看到空蕩蕩的屋子。“人呢?”他揪住隨后趕來的家丁衣領(lǐng),目眥欲裂地咆哮。
家丁嚇得臉色慘白,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那……那兩個(gè)姑娘?她們……她們跟著夫人一起走了!”
“混蛋!一群廢物!”樸國昌暴跳如雷,一腳將家丁踹翻在地,嘴里臟話連篇。
他抓起桌上的茶盞狠狠摔在地上,瓷片四濺。
看著滿地狼藉,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胸口劇烈起伏,心中的怒火幾乎要將他吞噬。
與此同時(shí),柳如霜的娘家柳府內(nèi),一派祥和。柳如霜帶著虞夢凝和素玉穿過回廊,一路上丫鬟仆人們紛紛投來好奇的目光。柳如霜的父母早已在正廳等候,見到女兒回來,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柳如霜牽著虞夢凝和素玉的手,走到父母面前,神色鄭重地介紹道:“爹,娘,這位是虞夢凝虞小姐,這是虞小姐的貼身丫鬟素玉。”
柳父微微頷首,目光溫和地打量著兩人,隨即抬手吩咐一旁候著的丫鬟:“去,取上等的碧螺春,為兩位姑娘沏茶來?!?/p>
丫鬟應(yīng)聲而去,不多時(shí)便端著雕花木盤,上面放著兩只白瓷茶盞,裊裊茶香四溢。柳母則拉過虞夢凝的手,輕輕拍了拍,慈愛地說:“可憐的孩子,瞧這小手冰涼的,快坐下歇歇?!?/p>
虞夢凝屈膝行禮,聲音輕柔:“多謝伯父伯母。”素玉也跟著福了福身,乖巧地站在一旁。
與父母寒暄幾句后,柳如霜看向虞夢凝和素玉,輕聲說道:“你們先等一下?!?/p>
隨后,她拉著母親的手,走到一旁。
柳如霜看著母親:“娘,你看這個(gè)虞小姐怎么樣?”
老夫人順著柳如霜的目光望去,只見虞夢凝身姿婀娜,氣質(zhì)如蘭,宛如畫中仙子。她不禁眼前一亮:“這姑娘貌若天仙,舉止端莊,真是個(gè)難得的美人兒。”
柳如霜見母親這般反應(yīng),心中暗喜,湊近說道:“如果讓她跟弟弟……”
老夫人微微一怔,隨即皺起眉頭,眼中滿是擔(dān)憂:“可你弟弟心智有缺,會不會耽誤了人家小姐?唉,雖說他心地善良,可平日里連自己都照顧不好……”
柳如霜急忙握住母親的手,語氣急切:“娘!虞夢凝天真爛漫,跟弟弟正好互補(bǔ)!弟弟憨鈍愚魯卻單純老實(shí),兩人在一起說不定是天賜良緣!”
老夫人嘆了口氣,眉間的褶皺更深了:“話是這么說,可這畢竟是一輩子的大事。你弟弟這般情況,不誤了人家一輩子嗎?我看這姑娘品性純良,若真應(yīng)了這門親事,往后吃苦受累的還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