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夢凝跌坐在地上,屈辱的淚水,一滴一滴砸在冰涼的地板上。
她蜷縮著身子,渾身止不住地顫抖,裙擺凌亂地鋪散在周圍,襯得整個人愈發(fā)狼狽。
公子臉上的笑意僵住,折扇停在半空,看著虞夢凝低垂的、不斷抽搐的肩頭,喉嚨里發(fā)出不自在的輕咳。
繆師爺搓了搓手,三角眼躲閃著不敢直視,干笑道:“天色也不早了……”
“咳咳,改日再來‘看望’二位。”公子甩了甩折扇,轉身大步離開,繆師爺忙不迭地跟在身后,兩人的腳步聲逐漸遠去,房門“吱呀”一聲合上,將一室的壓抑與屈辱隔絕開來。
屋內只剩下她、黃膠仔和黛麗三人。
她渾身發(fā)抖,用盡力氣撐起身子,盯著黃膠仔,聲音里滿是哭腔:“你怎么做人家哥哥……”尾音顫抖著消散在空氣中,帶著無盡的委屈與失望。
黃膠仔漲紅了臉,肥厚的手掌不停搓著衣角,結結巴巴地辯解:“我不是故意的,我們一進來,就見你……,然后,你自己摔倒……后來我都想扶你起來了!”他眼神躲閃,不敢直視虞夢凝。
虞夢凝猛地指向他,淚水模糊了雙眼:“可是你跟他們一起笑我!”她的指甲幾乎要戳到黃膠仔的胸口,“我在你眼里,就是個笑話嗎?”
“這不能怪我!”黃膠仔往后退了半步,臉上露出尷尬又無奈的神情,“你當時在地上滾來滾去的樣子,實在……實在讓人憋不?。 ?/p>
黛麗跪坐在一旁,眼淚吧嗒吧嗒掉在衣襟上:“凝兒,是我不好,若不是我……”
“夠了!”虞夢凝抱著膝蓋蜷縮起來,聲音悶悶的,打斷了黛麗的話,“現(xiàn)在說這些有什么用?”她抬起頭,眼神里滿是絕望與恨意,“他們不會放過我們的,下一次,還不知道要想出什么法子折磨人?!?/p>
黃膠仔蹲在虞夢凝面前,肥厚的臉上滿是懊悔:“凝兒,是哥對不起你!但你放心,我一定會想辦法救你們出去!就算拼了這條命……”
突然,黛麗爆發(fā)出一陣撕心裂肺的哭聲,整個人癱倒在地,身體劇烈地抽搐著。
黃膠仔被這突如其來的哭聲嚇了一跳,臉上露出為難又疲憊的神色:“怎么又到你哭了?我這剛哄完一個……”
黛麗抬起頭,臉上滿是淚痕,眼神里盡是哀怨:“我好歹跟你有過一晚的情分,常說一夜夫妻百夜恩,你怎么就忍心將我糟蹋成這樣?”她的聲音哽咽,每一個字都帶著深深的委屈。
“這都是公子和繆師爺他們……”黃膠仔望著哭得梨花帶雨的黛麗,心中滿是不忍,急忙說道:“我會補償你的,你別再哭了,把眼睛哭壞了可怎么好?!彼统鍪峙粒渴直磕_地想要為她擦拭眼淚,卻被黛麗一把拍開。
黛麗紅著眼睛,哽咽著問:“怎么補償?你拿什么補償我身上這些傷,還有我沒了的頭發(fā)?”她的聲音里帶著濃濃的恨意與不甘。
睿親王府的書房里,氣氛顯得格外凝重。
公子搖著折扇,靠在椅背上,繆師爺弓著背,站在一旁,黃膠仔則局促不安地搓著雙手,站在兩人身側。
“說說吧,那兩個丫頭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公子漫不經(jīng)心地開口,折扇輕點著桌面。
黃膠仔咽了咽口水,將方才房間里的情況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末了還補充道:“黛麗那丫頭一直在哭鬧,說要我補償她,我……我實在沒辦法?!?/p>
繆師爺瞇起三角眼,冷笑道:“哼,婦人之見,給她點銀子打發(fā)了便是?!?/p>
公子卻擺了擺手:“且慢,這兩個丫頭知道些不該知道的,就這么輕易打發(fā),萬一她們出去亂說怎么辦?”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的睿親王從內室走了出來,眾人連忙行禮。
睿親王抬手示意他們免禮:“本王剛才都聽見了,沒想到她們倒是鬧出了不少事?!彼﹃掳停凵裆铄?。
黃膠仔心中一緊,偷偷看了睿親王一眼,不知道這位主子又會想出什么主意來。
書房內陷入短暫的寂靜,只有公子折扇搖動的聲音。
第二日天還未大亮,黃膠仔就匆匆推開房門,一把拉起還在熟睡的黛麗:“快些收拾,跟我出去一趟。”
黛麗睡眼惺忪,還未及發(fā)問,就被黃膠仔拽著出了門,兩人的腳步聲在寂靜的長廊里回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