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線索指向城外黑風嶺廢棄礦洞。阿阮、白瓔、小桃(堅持跟隨)連夜追擊。洞內機關重重,陰魂擋路。小桃以“通靈眼”識破幻陣,立下首功?!?/p>
夜色如墨,將黑水鎮(zhèn)外的荒山野嶺浸染得如同巨獸匍匐的脊背。濕漉的腳印和那股特有的陰冷氣息,如同一條無形的絲線,牽引著阿阮和白瓔,一路向西,直指那片被稱為“黑風嶺”的連綿山巒。
黑風嶺,因其山勢險惡、常年刮著嗚咽怪風而得名,更因山腹中縱橫交錯的廢棄礦洞而平添了幾分神秘與不祥。多年前礦脈枯竭,礦工散去,此地便成了人跡罕至、精怪潛藏之所。
就在兩人即將踏入黑風嶺地界時,身后傳來一陣急促的、壓低的呼喊。
“師父!白瓔姐姐!等等我!”
阿阮和白瓔同時回頭,只見一個小小的身影,正氣喘吁吁地從后面追來,正是本該留守陰陽堂的小桃!她跑得小臉通紅,額發(fā)被汗水粘在臉上,懷里還緊緊抱著一個包袱。
“小桃!你怎么跟來了?!”阿阮眉頭緊蹙,語氣嚴厲,“不是讓你守好家嗎?”
小桃跑到近前,扶著膝蓋大口喘氣,卻倔強地抬起頭,將懷里的包袱遞過來:“我……我擔心師父!而且,我?guī)Я怂?!還有……還有這個!”她說著,從包袱里摸出那盞阿阮留給她的不滅紙燈。
紙燈在她手中散發(fā)出柔和而穩(wěn)定的白光,燈光雖不熾烈,卻奇異地驅散了周遭一部分令人不適的黑暗,仿佛能照見一些尋?;鸸鉄o法觸及的路徑。
“胡鬧!此去兇險異常,豈是兒戲!”阿阮聲音更冷。
“師父!讓我去吧!”小桃急得眼圈都紅了,她指著自己的眼睛,“我的眼睛……能看到你們看不到的東西!剛才在路上,我就看到那些濕腳印旁邊,有很多模糊的、哭喊的黑影子,你們好像都沒注意到……我……我能幫上忙的!我不想只是在家里等著!”
白瓔看著小桃那雙在紙燈光暈下顯得格外清澈的淺色瞳孔,又看了看她手中那盞奇特的紙燈,沉吟道:“阿阮,這孩子的通靈眼或許真有用處。黑風嶺內幻障叢生,多一雙能看破虛妄的眼睛,未必是壞事?!?/p>
阿阮看著小桃那混合著恐懼、擔憂與無比堅定的眼神,又想到慈幼局內天赦不知所蹤的焦急,最終咬了咬牙:“跟緊我,不得擅自行動!若有危險,立刻后退,明白嗎?”
小桃如蒙大赦,用力點頭:“明白!”
三人不再耽擱,由白瓔在前開路,阿阮居中策應,小桃提著紙燈緊隨其后,迅速沒入了黑風嶺濃重的陰影之中。
一入嶺中,那嗚咽的風聲便如同無數冤魂在耳邊哭泣,刮得人衣衫獵獵作響,心頭發(fā)寒。地上的濕腳印到了這里,反而變得斷斷續(xù)續(xù),時有時無,顯然對方刻意隱匿了行跡。但空氣中那股屬于守井人的陰冷氣息,卻如同指路的毒瘴,愈發(fā)清晰地將他們引向嶺內深處。
七拐八繞之后,三人停在一個隱蔽在山坳里的、黑黢黢的礦洞入口前。洞口如同巨獸張開的嘴巴,深不見底,往外冒著森森寒氣,那濕腳印和陰冷氣息,最終都消失在了這洞口之內。
“就是這里了?!卑篆嬌裆?,她能感覺到洞內傳來的、多種混雜的陰邪氣息。
阿阮點頭,從小桃手中接過不滅紙燈,當先踏入礦洞。白瓔緊隨其后,小桃則緊張地攥著阿阮的衣角,淺色的瞳孔在黑暗中微微發(fā)光,警惕地打量著四周。
礦洞內陰暗潮濕,腳下是凹凸不平的碎石和早已銹蝕的礦車軌道。紙燈的光芒只能照亮前方一小片區(qū)域,更深處是濃得化不開的黑暗,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線。
前行不過數十丈,前方的通道忽然出現(xiàn)了三條岔路,每一條都幽深不知通往何處。
“氣息在這里分散了?!卑篆嬽久?,三條岔路都殘留著微弱的陰氣,難以分辨哪一條才是正途。
阿阮凝神感知,同樣無法確定。
就在這時,小桃忽然扯了扯阿阮的衣袖,小聲道:“師父,左邊那條路……不對勁。”
“怎么?”
小桃指著左邊那條岔路,淺色的瞳孔里倒映出常人看不見的景象:“那條路……看起來是路,但是……但是路的中間,飄著好多好多透明的、像蜘蛛網一樣的東西,還在動!右邊和中間的路沒有。”
幻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