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域初立,如同一枚懸浮于虛無中的發(fā)光卵石,內(nèi)部龍氣與愿力交織,暫時隔絕了外界的命線喧囂。五個孩子圍坐在阿阮意識顯化的光暈旁,各自調(diào)息,嘗試恢復(fù)力量。
破軍·驍(八歲)剛將幾個基礎(chǔ)防御符文刻入神域邊緣的地脈,正皺眉感受著其中生澀的流轉(zhuǎn)。赤陽·昭(十二歲)試圖引動體內(nèi)血氣,卻只激起幾縷微不足道的紅絲,煩躁地“嘖”了一聲。玄溟·生(六歲)掌心托著一團(tuán)緩慢旋轉(zhuǎn)的水汽,眼神專注。明夷·赦(五歲)挨著光暈核心,小手輕輕搭在上面,仿佛這樣能汲取安寧。扶桑·梧(女嬰)躺在自然生出的青苔上,咿呀學(xué)語。
短暫的平靜,被一聲尖銳的、仿佛琉璃碎裂的異響打破。
“咔嚓——”
神域邊緣的光暈屏障,一處不起眼的位置,突然向內(nèi)凸起,裂開一道細(xì)小的縫隙!一股帶著玄天宗特有清冽又冰冷氣息的能量,如同毒蛇般鉆了進(jìn)來,瞬間化作一個模糊不清、不斷扭曲的能量人形。
這人形沒有五官,只有大致輪廓,能量極不穩(wěn)定,仿佛隨時會潰散。它一出現(xiàn),就鎖定了神域中心的五個孩子,一股帶著探查和標(biāo)記意味的神念掃了過來。
“敵襲!”破軍·驍反應(yīng)最快,低吼一聲,顧不上力量未復(fù),身形一竄已擋在最前,并指如刀,一縷凝練的煞氣直刺那人形核心。
昭陽幾乎同時而動,指尖血絲如鞭,抽向人形下盤。滄生掌中水汽驟然化作數(shù)道冰刺,封堵其退路。連天赦也鼓動起那點微薄的心燈光芒,試圖干擾其感知。
那能量人形似乎并無太強(qiáng)攻擊性,面對圍攻,只是扭曲著閃避,同時發(fā)出一段急促、斷續(xù),仿佛預(yù)先錄制好的神念傳音,直接響徹在眾人意識中:
“阮槐……已歿……鎖心印……爆……前……剝離此念……”
“玄天宗……巡天鑒……勾結(jié)……目標(biāo)……星子本源……”
“照妖鏡……可剝離……速避……”
“此念……存續(xù)……短……信……不信……由……”
話音未落,破軍·驍?shù)闹傅逗驼殃柕难抟淹瑫r擊中其核心。那能量人形猛地一滯,如同被打碎的琉璃雕像,砰然炸開,化作點點流光,迅速消散在神域空氣中,只留下一絲淡淡的、屬于阮槐的殘余氣息,也很快被神域本身的愿力凈化、湮滅。
屏障上那道細(xì)小裂縫也自行彌合,仿佛從未出現(xiàn)過。
神域內(nèi)重歸寂靜,但氣氛已截然不同。
孩子們圍攏過來,臉上都帶著驚疑不定。
“剛才那東西……”昭陽皺著眉,甩了甩手,仿佛沾上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是阮槐弄出來的?”
破軍·驍臉色凝重:“他說阮槐死了?鎖心印爆發(fā)……這是臨死前剝離出來的一道報信的神念?”
滄生輕聲道:“能量很弱,只是傳話?!?/p>
天赦仰頭看著光暈核心:“娘親,他說的是真的嗎?有人要來抓我們?”
扶?!の嗨坪醣粍偛诺膭屿o嚇到,小聲哼唧起來。
光暈核心處,阿阮的意識波動著。那能量人形攜帶的信息雖然短暫,但關(guān)鍵點很清晰:阮槐確認(rèn)死亡,死前用某種秘法送出了警示;玄天宗與天庭巡天鑒聯(lián)手,目標(biāo)直指星子本源;對方擁有名為“照妖鏡”的法寶,威脅極大。
這解釋了她之前感知到的、阮槐命線徹底斷絕的原因。也印證了命簿裂痕出現(xiàn)后,天庭絕不會坐視不理,而星子,顯然是他們的首要目標(biāo)之一。
這道神念,是阮槐在徹底被鎖心印控制、乃至毀滅前,能做出的最后一點掙扎。是報復(fù)?還是那絲微薄血緣在最后時刻的顯現(xiàn)?亦或兩者皆有?如今已死無對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