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28章 涼州火器（第1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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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十八日，辰時。

欽差車隊出神京，往涼州。

蘇晏為正使，帶御史臺兵卒三十，工部匠師二人，另有“協(xié)理雜役”一名——林不覺。

名義上，他是搬卷宗的苦力；實則，他是唯一見過火器圖細節(jié)的人。

車行七日，抵涼州城。

趙崇已致仕三年，居城東別院，白發(fā)拄杖，迎欽差如迎故人。

“老夫退隱山林，不問兵事久矣?！彼麌@，“不知蘇御史何故疑我？”

蘇晏出示火器圖：“此圖出公書房，批‘景元五年鑄炮三十門，藏涼州黑山’?！?/p>

趙崇大笑：“此乃老夫舊稿！景元五年，確奉旨試鑄火器，但因炸膛頻發(fā)，全數(shù)銷毀。圖未焚，是因留作教訓(xùn)?！?/p>

他遞一卷：“這是兵部、工部、內(nèi)庫三方勘合，寫‘火器盡毀，無存’。”

——官方記錄齊全！

蘇晏無言。

當晚，趙崇設(shè)宴，酒過三巡，忽道：“黑山火器庫，明日可查。但庫在絕壁，路險，需老夫親引?！?/p>

——主動邀查，反顯清白。

林不覺知，這是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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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二十六日，黑山。

火器庫鑿于山腹，鐵門厚重，鎖三重。

趙崇親開鎖，引眾人入。

庫內(nèi)空蕩，唯余鐵架、焦土、殘片。

工部匠師驗殘片：“確為火器炸膛所留，年份五年以上。”

趙崇嘆：“老夫一生忠謹，竟因一紙舊圖蒙冤。”

蘇晏面色沉。

林不覺卻蹲地，捻焦土。

土中無鐵屑。

——真火器炸膛，必有鐵砂、硝渣、白沙殘留。

而此處焦土，純木炭灰！

他憶起駝鈴記賬本：“硝石配白沙，三比一，穩(wěn)燃不炸?！?/p>

真火器若試鑄，必用此配比，白沙含鐵，可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