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雨棠被父兄捧在手心長大,幾時(shí)受過這般冷待?當(dāng)下眼眶就紅了,
“母親,您還在怪女兒嗎?就因?yàn)榕畠簬痛蟾缫四俏迦f兩銀子,您就不肯原諒女兒了嗎?”
哪里是為著五萬兩銀子的事?
溫氏默然不語。
她在意的,是進(jìn)宮那日女兒當(dāng)眾喊出的那句母親貪慕虛榮,是她從未將自己處境看在眼中反而攛掇自己去爭寵去侍寢,至于那五萬兩銀子,已成了最不值一提的。
“你姐姐近日犯了咳疾,我還要去給她熬枇杷水,你有什么事就快說吧?!?/p>
孟雨棠咬著唇,“母親,白鹿山長和二哥鬧了些誤會(huì),現(xiàn)在要把他趕出書院。您現(xiàn)在這么得陛下的寵愛,能不能讓陛下賜一道旨意,不許山長把二哥趕走?”
溫氏輕輕皺起了眉,“把孟凡趕出書院?他又做什么壞事了?”
孟雨棠不自然地別開了目光,“也沒什么,無非是同窗打鬧,小事而已,山長也太小題大做了?!?/p>
溫氏淡淡地,“既然是小事,那你們好好道歉便是,求到我跟前做什么?”
“母親”
這句母親還沒說出口,就被溫氏給打斷了,
“雨棠,你我母女一場,有些話我不能不囑咐你,孟家三兄弟并非善類,他們不孝不義,你為他們做再多也不會(huì)感激的,只怕賠了夫人又折兵,反而傷了自己。與其為他們的事情籌謀經(jīng)營,不如多花些心思在自己身上。自己真正擁有的,才是誰也奪不走的。”
她悲憫地看著女兒,依然愿意再給她一個(gè)機(jī)會(huì)。
可少女的目光從錯(cuò)愕變得諷刺,最后悉數(shù)化為一句冷笑,“原來說來說去,還是因?yàn)槟俏迦f兩銀子的事啊。大哥找你要錢,你便背后罵他不孝,看來母親也沒有多高尚嘛!罷了,你不幫就不幫,反正我從來就沒被你幫過,這是我最后一次找你,既然你如此冷血無情,以后我們就橋歸橋路歸路,告辭!”
孟雨棠撂了狠話,卻并未放棄希望,從林紅殿出去后,她便直接找到了孟云莞。
聽了孟雨棠的話,孟云莞很是沉默了一會(huì)兒。
最后在她漸漸有些不耐煩的目光下,孟云莞終于開了口,“你確實(shí),只是小事?”
“不然呢?”
孟雨棠皺皺眉,“二哥是人緣好,才會(huì)和山長千金嬉戲打鬧,不慎摸了她一把的。說破天也是同窗之間的友好交流而已,難道真要為此耽誤一代鴻儒的誕生嗎?姐姐,你素來聰明,若你遇上這種事,你會(huì)如何?”
最后一句話,才是重點(diǎn)。
孟云莞意味不明一笑。
前世孟凡在白鹿書院也鬧出過這檔事,她幾乎把所有能想的辦法都想了一遍,才十分艱難地平息了山長的怒火。
想必當(dāng)初孟雨棠也是耳聞過這件事的,只是并不知道她具體是怎么解決的,所以現(xiàn)在才會(huì)特意來試探。
果不其然,孟雨棠看她不說話,補(bǔ)了一句,“我又不是找你幫忙,只是問你會(huì)怎么樣,你不至于連這都不肯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