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鹿輕輕地舒出一口氣,她覺得自己有些過于緊繃,就算現(xiàn)在獨自一人身處相對漆黑的環(huán)境里,可法治年代,哪有那么多壞人?
這樣一想,她稍微安心了些,按下接聽鍵,把電話湊近了耳邊,“宋經(jīng)理。”
宋景程的聲音聽上去很是春風得意,“曲律,聽說你今天要回去了,瞧我這段時間忙的,一直沒機會請你和小周吃頓便飯,實在是太不好意思了?!?/p>
曲鹿的回答客客氣氣,她是個將本職工作與私下生活區(qū)分得很清楚的人,“謝謝宋經(jīng)理的好意,也恭喜你重新回到原本的生活狀態(tài),再見?!?/p>
“曲律,你等等……”宋景程急著挽留,曲鹿已經(jīng)打算結束話題,可正打算掛斷電話的那一刻,她忽然聽到身后傳來腳步聲。
曲鹿心頭一沉,猛地轉頭去看。
面前的街道依舊空曠,沒有半個人影,她皺緊眉頭,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xiàn)了幻覺。
電話里的宋景程還在說著:“曲律,你在聽嗎?是不是信號不太好啊……”
從手機里傳出的“沙沙”聲響令曲鹿的神經(jīng)有些慌亂,她輕聲對電話那邊的宋景程說了句:“你先別說話,也不要掛斷,等我一下。”
宋景程很配合地照做了,曲鹿則是攥緊了手機,她甚至短暫地屏住了呼吸,生怕會錯過任何蛛絲馬跡。
鎮(zhèn)上的夜風有些涼,順著衣服的縫隙直往身上鉆。曲鹿的背脊上爬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戰(zhàn)栗感逼迫著她不受控制地打了個寒戰(zhàn)。
頭頂被刮落下來的幾片樹葉掉在腳邊,曲鹿一個激靈,迅速退后幾步,再仰頭去看,隨風飄蕩的枝條搖搖晃晃,時不時地在她臉上映出斑駁的樹影。
曲鹿喉嚨吞咽,她頻繁地眨了幾下眼,那是她緊張時會出現(xiàn)的軀體反應。
緊接著,她像是鼓足了勇氣一般她緩緩地側過臉,先看向自己的左邊,確認沒有異樣后,她再深吸一口氣,看向自己的右側。
也沒有任何不妥。
最后,她慢慢地轉頭,再一次看向后方——
除了漆黑的柏油路,連兩側的路燈都是孤獨寂寥的。
曲鹿終于安心了。
她不由地嘲笑起自己的疑神疑鬼,同時也慶幸無事發(fā)生。她重新拿起電話,對宋景程說:“謝謝你,宋經(jīng)理,我沒有其他事了?!?/p>
宋景程有些擔心地問:“真的沒遇見什么麻煩嗎?曲律,需要我?guī)椭脑捑椭苯诱f,和我不用客氣?!?/p>
曲鹿謝過好意,她不再多說,掛斷電話后重新朝著小路前頭走去。
快到走到石階處,一道黑影從她眼前飛速跑過!
一瞬間,曲鹿感到頭發(fā)發(fā)炸,她用僅存的理智捂住嘴,強迫自己不能尖叫出聲。
腳邊卻又一粒碎石“啪嗒啪嗒”地滾了過來。
曲鹿恍惚地低頭去看,地面上除了自己的黑色高跟鞋外,還有一雙球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