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林奧運村的場館里,“熱身,而已”四個字還在空氣中回蕩,觀眾的歡呼剛掀到最高潮,貴賓席上的希特勒,已經(jīng)徹底失去了理智。
他死死盯著臺上從容站立的傅振嵩,又看了看身邊嚇得瑟瑟發(fā)抖的副官,胸口的怒火像被點燃的炸藥桶,“嘭”地一下炸了開來。
“夠了!”希特勒猛地一拍座椅扶手,金質(zhì)鷹徽被震得脫落,“當(dāng)啷”一聲掉在地毯上,卻沒人敢彎腰去撿。
他的聲音里滿是歇斯底里的暴怒,德語的粗話夾雜著怒吼,透過貴賓席的欄桿,傳遍了前排:“把那個猶太女人抓起來!還有那個中國老頭,一起拖下去!我要讓他們知道,跟第三帝國作對的下場!”
副官哪敢遲疑,立刻轉(zhuǎn)身對著臺下的納粹士兵吼道:“蓋世太保!上臺!把那兩個擾亂秩序的家伙,給我綁了帶下來!出了事,我負(fù)責(zé)!”
這話一出,場館西側(cè)的通道里,立刻傳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
四個穿著黑色制服的蓋世太保,快步走了出來——他們個個身材高大,肩膀?qū)挼孟耖T板,手臂上的肌肉把制服撐得鼓鼓囊囊,腰間都別著黑色的皮鞭,臉上沒半點表情,眼神里滿是兇狠,像四只撲向獵物的惡狼。
觀眾們的歡呼聲瞬間停了下來,剛才還熱烈的場館,一下子又沉了下去。有人下意識地往后縮了縮,臉上露出害怕的神情;扛著相機的記者們,趕緊把鏡頭對準(zhǔn)通道口,指尖飛快地按動快門,卻沒人敢出聲——誰都知道,蓋世太保是納粹的“鷹犬”,手段殘忍,惹上他們的人,沒一個有好下場。
艾瑪也聽到了副官的吼聲,看到那四個快步走來的蓋世太保,心里“咯噔”一下,卻沒往后躲,反而往前站了一步,擋在傅振嵩身前,握著話筒的手緊了緊,對著沖過來的蓋世太保怒吼:“你們憑什么抓我們?傅先生是來表演的,我是來翻譯的,我們沒做錯任何事!”
可蓋世太保哪里會跟她講道理。
領(lǐng)頭的那個蓋世太保,個子最高,臉上有一道長長的刀疤,走到臺邊,雙手抓住欄桿,猛地一用力,竟直接翻上了臺,動作粗魯?shù)脹]半點顧忌。另外三個蓋世太保也緊隨其后,紛紛翻上臺,快步朝著艾瑪走過來。
“憑什么?”刀疤臉蓋世太保冷笑一聲,聲音粗啞得像砂紙磨過木頭,“憑元首的命令!你擾亂奧運秩序,還敢頂撞第三帝國的軍官,就憑這兩條,足夠把你關(guān)進集中營!”
話音剛落,刀疤臉就伸手,朝著艾瑪?shù)母觳沧ミ^來。他的手指又粗又壯,指甲縫里還沾著泥,看著就讓人害怕。
艾瑪趕緊往后躲,卻還是慢了一步,被刀疤臉?biāo)浪雷プ×烁觳??!鞍?!你放開我!”艾瑪疼得叫了一聲,拼命掙扎,可她的力氣哪里比得上身材高大的蓋世太保,不管怎么掙,都沒能掙脫刀疤臉的手。
另外三個蓋世太保,也圍了上來。有人從口袋里掏出一根粗粗的麻繩,有人則盯著傅振嵩,防止他動手,還有人伸手去搶艾瑪手里的話筒,“啪”的一聲,話筒被摔在地上,電池滾了出來,剛才還清晰的聲音,瞬間沒了蹤影。
“你們別碰她!”傅振嵩站在原地,看著被死死抓住的艾瑪,看著她胳膊上被抓出的紅痕,眼神一點點沉了下去。
剛才還帶著從容的目光,此刻像結(jié)了冰,冷得讓人不敢直視。他手里的竹竿,原本輕輕靠在身側(cè),此刻被他慢慢握緊,指腹因為用力而泛白,竹節(jié)被攥得微微發(fā)響。
刀疤臉聽到傅振嵩的話,轉(zhuǎn)過頭,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臉上露出嘲諷的笑:“老東西,你還敢管閑事?再敢多說一句,我連你一起打!”
說著,他還故意用力拽了拽艾瑪?shù)母觳玻斕鄣醚蹨I都快掉下來,卻依舊咬著牙,對著傅振嵩喊:“傅先生,您別管我!他們?nèi)硕啵熳甙?!?/p>
傅振嵩沒走。他看著艾瑪疼得發(fā)白的臉,看著蓋世太保粗魯?shù)膭幼?,看著地上被摔碎的話筒,胸口的怒火,終于忍不住燒了起來。
他這輩子,最見不得的就是欺負(fù)弱小,更何況,艾瑪是為了救他,才惹上納粹的——他怎么可能丟下她一個人走?
“我再說一遍,放開她?!备嫡襻缘穆曇艉艿?,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像一塊沉甸甸的石頭,砸在每個人的心尖上。
刀疤臉被傅振嵩的眼神看得心里發(fā)毛,卻還是硬著頭皮,對著身邊的三個同伴喊:“別跟他廢話!先把這女人綁了,再收拾這老東西!”
話音剛落,拿著麻繩的蓋世太保,就快步上前,粗魯?shù)匕寻數(shù)母觳才さ缴砗?,用麻繩一圈圈地綁了起來。
麻繩很粗,勒得艾瑪?shù)母觳采?,她拼命掙扎,卻被刀疤臉?biāo)浪腊醋〖绨?,動彈不得。“你們這群混蛋!納粹就是一群只會欺負(fù)女人的懦夫!”艾瑪咬著牙,大聲怒斥,聲音里滿是憤怒和不甘。
刀疤臉被罵得臉色一沉,抬手就想朝著艾瑪?shù)哪樕冗^去。可他的手剛舉到半空,就聽到“唰”的一聲輕響——那是竹竿劃破空氣的聲音。
所有人都沒看清傅振嵩是怎么動的。只覺得眼前閃過一道殘影,原本靠在他身側(cè)的竹竿,此刻被他握在掌心,像一條靈活的蛇,猛地抖了起來。
竹竿抖得極快,快得讓人看不清具體的動作,只能看到一團青色的影子,在他身前飛快地晃動,連竹竿頂端那截藍布褲衩,都被抖得繃直,像一根鋒利的針,隨著竹竿的動作來回穿梭。
“??!”
第一個慘叫聲,瞬間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