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林郊外的樹林里,晨霧還沒散盡,帶著雨后的濕冷。
鏡頭驟然回溯,拉回到傅振嵩與艾瑪剛逃出集中營的那個清晨——彼時的他們還沒來得及喘口氣,身后的納粹追兵就已循著蹤跡追來,步槍的“咔嚓”上膛聲,在寂靜的樹林里格外刺耳,像一把冰冷的刀,懸在兩人頭頂。
“別回頭!往前跑!”傅振嵩拉著艾瑪?shù)氖?,快步穿梭在樹林里,腳下的枯枝被踩得“咯吱”作響。
他手里還握著那根未展開的三節(jié)棍,另一只手死死護(hù)著艾瑪?shù)暮蟊?,避開路邊橫生的斷枝??缮砗蟮淖繁絹碓浇?,士兵的喊叫聲清晰可聞,甚至能感覺到子彈上膛時,空氣里彌漫的硝煙味。
“砰!”
一聲槍響突然在身后炸開,打破了樹林的沉寂。艾瑪嚇得渾身一僵,下意識地想躲,卻被傅振嵩牢牢拉住。
她回頭望去,只見一顆子彈帶著呼嘯的風(fēng)聲,像一道黑色的閃電,直直朝著傅振嵩的胸口飛來——距離太近,速度太快,快到讓人根本來不及反應(yīng),仿佛下一秒,子彈就會穿透傅振嵩的胸膛。
“傅!小心!”艾瑪?shù)穆曇魩е耷?,伸手想把傅振嵩推開,卻被他輕輕按住肩膀,護(hù)在身后。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的時刻,傅振嵩卻沒有絲毫慌亂。他甚至沒有回頭看子彈的軌跡,只是在子彈即將逼近的瞬間,猛地調(diào)整呼吸,雙腳快速錯開,左腳在前,右腳在后,穩(wěn)穩(wěn)扎下馬步。
緊接著,他腰身微微一擰,上半身順勢向左側(cè)翻轉(zhuǎn),雙臂像白鶴展翅般緩緩張開,左手向上抬起,右手向下按壓,掌心對著子彈飛來的方向,卻不與子彈硬碰——正是太極里最經(jīng)典的招式,“白鶴亮翅”。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按下了慢放鍵。
鏡頭里,傅振嵩的動作舒展而精準(zhǔn),側(cè)身翻轉(zhuǎn)時,衣角被氣流吹動,劃出一道優(yōu)美的弧線;雙臂張開的瞬間,像真的有一只白鶴在樹林里展開羽翼,從容而優(yōu)雅。
那顆原本朝著他胸口飛來的子彈,在他側(cè)身翻轉(zhuǎn)的瞬間,擦著他的發(fā)梢飛過,黑色的彈頭帶著凌厲的氣流,吹起他額前的碎發(fā),甚至能清晰看到子彈表面的紋路。
空氣仿佛都靜止了。
慢鏡頭下,沒有雜亂的腳步聲,沒有士兵的喊叫聲,只有傅振嵩的動作,和那顆飛速掠過的子彈。
子彈擦過他的發(fā)梢后,繼續(xù)向前飛去,“砰”地一聲打在不遠(yuǎn)處的樹干上,濺起一片木屑,樹干上瞬間留下一個深深的彈孔。
直到子彈嵌入樹干,傅振嵩才緩緩收回動作,雙腳重新并攏,呼吸依舊平穩(wěn),仿佛剛才不是在躲避一顆致命的子彈,只是在晨練時隨意擺了個太極姿勢。他回頭看了看驚魂未定的艾瑪,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聲音依舊沉穩(wěn):“別慌,沒事了?!?/p>
艾瑪這才反應(yīng)過來,雙手緊緊抓住傅振嵩的胳膊,指尖因為用力而泛白,眼里滿是震撼與后怕:“剛才……剛才太險了!子彈差一點就打到你了!你那招‘白鶴亮翅’,怎么能這么快?我都沒看清你是怎么動的,子彈就過去了!”
傅振嵩笑了笑,拉著艾瑪繼續(xù)往前跑,同時小聲解釋:“太極講究‘預(yù)判’和‘順勢’,剛才聽到槍聲時,我就預(yù)判了子彈的軌跡?!Q亮翅’看著慢,其實翻轉(zhuǎn)的瞬間藏著巧勁,側(cè)身時能最大程度避開要害,再借著氣流調(diào)整姿勢,子彈自然就打不到了?!?/p>
身后的納粹士兵也愣住了,他們眼睜睜看著子彈朝著傅振嵩飛去,卻被他用一個看似緩慢的招式躲開,一個個目瞪口呆,甚至忘了繼續(xù)開槍。
帶頭的士兵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場景,嘴里喃喃自語:“這……這不可能!他怎么能躲開子彈?這是什么妖術(shù)?”
“別愣著了!繼續(xù)開槍!一定要打死他!”另一個士兵反應(yīng)過來,大聲喊道,舉起步槍又要扣動扳機(jī)。
可傅振嵩早已拉著艾瑪鉆進(jìn)了樹林深處,借助茂密的枝葉遮擋,很快就消失在他們的視線里,只留下一群面面相覷的納粹士兵,和樹干上那個深深的彈孔,見證剛才那驚險又震撼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