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西北角的石獅子旁,夜色像浸了墨的棉絮,壓得人喘不過氣。
李天驥和柳德米拉躲在密道石門后,聽著外面巡捕隊員故意制造的腳步聲漸漸遠去,老周引蛇出洞的計劃已經(jīng)啟動,只等趙爺?shù)娜松香^。
“再等等,等老周那邊傳來信號,我們就出去?!?/p>
李天驥握緊銅印,指尖因用力而泛白——他知道,趙爺今晚肯定會親自來,只要抓住趙爺,就能徹底查清背后的大人物是誰,也能守住拳譜和銅印,不耽誤6月15號的布局。
柳德米拉點點頭,靠在石門上,左肩的傷口還隱隱作痛,卻依舊警惕地聽著外面的動靜。
沒過多久,外面?zhèn)鱽硪魂囕p微的衣料摩擦聲,緊接著,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帶著幾分熟悉的沙啞:“都給我小心點,密道入口就在石獅子左前爪3尺處,找到后立刻通知我,別驚動巡捕?!?/p>
這聲音像一道驚雷,炸在李天驥耳邊。他猛地捂住嘴,眼里滿是不敢置信——這聲音,竟與他失散多年的師兄王福興,一模一樣!
“怎么了?”柳德米拉察覺到他的異樣,小聲問。
李天驥搖搖頭,指尖微微顫抖,再次仔細聽外面的聲音——那人又說了一句“動作快點,別耽誤6月15號的事”,語氣里的急切與當年師兄在東北時,催他練拳的語氣如出一轍。
“不可能……師兄怎么會是趙爺?”
李天驥喃喃自語,腦海里浮現(xiàn)出十年前的畫面——那年他在東北逃難,凍得快死時,是王福興把他救回楊傳志師父的武館,還手把手教他太極的基礎招式,兩人一起練拳、一起挨餓,約定好要一起守護太極心法,后來武館遭外敵襲擊,師父戰(zhàn)死,他與師兄失散,從此再無音訊。
外面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已經(jīng)到了石獅子旁。
李天驥深吸一口氣,對柳德米拉說:“你留在這,我出去看看,別出來?!?/p>
說完,他輕輕推開石門,悄悄探出頭,借著月光,看到石獅子旁站著一個穿著黑色棉袍的人,背對著他,身形挺拔,肩膀上有一道熟悉的疤痕——那是當年為了護他,被外敵砍傷的,錯不了,就是師兄王福興!
“師兄!”李天驥忍不住喊出聲,快步走了出去。
王福興猛地回頭,看到李天驥的瞬間,瞳孔驟縮,手里的短刀“啪嗒”掉在地上,眼里滿是震驚與慌亂:“天……天驥?你怎么會在這?”
周圍的黑衣人見狀,立刻舉著刀圍上來,卻被王福興厲聲喝止:“都給我退下!誰也不許動他!”黑衣人愣了愣,不敢違抗,只好慢慢后退。
柳德米拉也從石門后走出來,站在李天驥身邊,警惕地看著王福興。老周聽到動靜,也帶著巡捕隊員趕了過來,將兩人團團圍?。骸摆w爺!這下看你往哪跑!”
“趙爺?”李天驥轉頭看向王福興,眼里滿是疑惑與失望,“師兄,他們說你是趙爺,是黑衣人老大,還說你要搶拳譜,跟外敵交接,這是真的嗎?”
王福興看著李天驥失望的眼神,心里像被針扎一樣疼,他嘆了口氣,蹲下身,撿起地上的短刀,卻不是要反抗,而是將刀扔在李天驥面前,苦笑著說:“是,我是趙爺,是黑衣人老大,但我搶拳譜,不是為了跟外敵交接,是為了保護它?!?/p>
“保護它?”老周嗤笑一聲,“你帶著人到處殺人、搶線索,還說保護拳譜?誰信??!”
“你不懂!”王福興提高聲音,眼里滿是急切,“當年武館遭襲后,我被外敵抓住,他們逼我說出太極心法的下落,我寧死不說,后來趁機逃了出來,卻發(fā)現(xiàn)外敵一直在找楊露禪師父留下的拳譜和銅印,還買通了不少人,到處搜尋。
我知道,單憑我一個人,根本守不住拳譜,只好偽裝成反派,自稱趙爺,收攏一批人,故意跟外敵周旋,還假裝要搶拳譜,就是為了把外敵的注意力引到我身上,不讓他們找到真正的線索,也不讓天驥卷入這場危險?!?/p>
李天驥愣住了,想起之前的種種——黑衣人每次搶線索,都只是試探,從沒想過要真的殺他;上次在端王府地窖,劉副隊要殺他,是“趙爺”及時下令阻止;這次在紫禁城,黑衣人也沒真的動手,原來都是師兄在暗中護他。
“那你為什么不找我?為什么要瞞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