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末的北京,風(fēng)里裹著槐花香,太極密碼博物館門口的老槐樹又抽出了新枝,樹下的銅印打卡墻依舊熱鬧,只是如今的游客里,多了不少帶著孩子的年輕父母——他們大多是看著《太極拳招式密碼》長大的,如今特意帶著孩子來打卡,教孩子擺“單鞭”,說“要讓孩子從小接觸太極,記住這份文化”。
李天驥站在博物館的門廊下,手里攥著一張泛黃的照片——照片上的柳德米拉穿著軍裝,擺出“十字手”的招式,還是十多年前從蘇聯(lián)寄來的。
這些年,兩人雖常通信,卻因種種緣由沒能再見,唯一的約定,就是“等和平穩(wěn)定了,一起在北京,看銅印、練太極”。今天,這個約定終于要實現(xiàn)了。
上午十點,一輛綠皮火車緩緩駛?cè)氡本┗疖囌?,李天驥提前半小時就等在站臺,手里還提著一個布包,里面裝著一把迷你太極算盤——是按照當(dāng)年送柳德米拉的那把做的,算珠上刻著極小的雙魚紋,還有一套粉色的練功服,是特意給柳德米拉信里提過的“女兒”準備的。
火車門打開,柳德米拉率先走下來,比十多年前多了幾分溫婉,卻依舊穿著喜歡的素色衣裳,脖子上還圍著當(dāng)年李天驥縫的太極雙魚圍巾。
她身后跟著一個差不多的她一樣高小女孩,約十多五六歲的年紀,扎著兩個小辮子,皮膚白皙,眼睛像柳德米拉一樣明亮,笑起來時的梨渦,卻跟李天驥一模一樣,妥妥的中西合璧小美人,手里還緊緊攥著一個小小的第六印模型。
“天驥!”柳德米拉看見李天驥,眼里瞬間泛起淚光,快步走過去,兩人對視良久,千言萬語最終只化作一句“你還好嗎”。
就在這時,小女孩掙脫柳德米拉的手,跑到李天驥面前,仰著小臉看他,突然往后退了半步,雙腳分開與肩同寬,雙手緩緩抬起,接著腰腹輕輕轉(zhuǎn)動,右手向前伸展,左手向后拉,穩(wěn)穩(wěn)擺出了一個楊式太極“單鞭”的招式。
動作流暢嫻熟,沒有絲毫孩童的僵硬,腰勁帶手勁的發(fā)力方式,竟有幾分李天驥當(dāng)年的影子。
周圍的旅客都被吸引,紛紛停下腳步圍觀,有人小聲驚嘆:“這小姑娘也太厲害了!這么小就會練太極,‘單鞭’擺得比大人還標(biāo)準!”
還有人認出李天驥,湊過來小聲說:“這是李師傅吧?沒想到您女兒也這么懂太極,基因也太強大了!”
李天驥愣在原地,好半天才反應(yīng)過來,蹲下來輕輕摸了摸小女孩的頭,聲音都有些發(fā)顫:“你叫什么名字?誰教你練的太極啊?”
“我叫李念安,媽媽教我的!”小女孩聲音清脆,說完還特意調(diào)整了一下“單鞭”的手勢,認真地說,“媽媽說,這是爸爸最厲害的招式,要我好好練,等見到爸爸,就擺給爸爸看!”
“念安……思念的念,平安的安。”李天驥重復(fù)著女兒的名字,眼眶漸漸濕潤,轉(zhuǎn)頭看向柳德米拉,滿是感動
柳德米拉走過來,笑著揉了揉女兒的頭發(fā),對李天驥說:“這些年在蘇聯(lián),我每天都會練太極,念安剛會走路,我就教她擺‘起勢抱球’,等她大點了,就教她‘單鞭’‘云手’,一開始她總愛用蠻力,我就按照你教我的方法,給她做了個迷你算盤,讓她轉(zhuǎn)算珠練‘聽勁’,慢慢就練順了。”
她頓了頓,眼神里滿是溫柔:“我教她練太極,不只是想讓她學(xué)一門技藝,更想讓她記住,她的爸爸在中國,這里有她的根,有我們一起護過的拳譜,有我們約定過的銅印和澡堂。太極就像一條線,把我們?nèi)齻€人的日子,把中國和蘇聯(lián)的回憶,都串在了一起?!?/p>
李天驥點點頭,從布包里拿出迷你太極算盤,遞給念安:“這是爸爸給你做的算盤,跟媽媽那把一樣,以后你就用它練‘聽勁’,等爸爸教你更厲害的太極招式,好不好?”
“好!”念安立刻接過算盤,小心翼翼地抱在懷里,又拉著李天驥的手,非要“再給爸爸擺個‘云手’”。
她小手一擺,腰腹跟著轉(zhuǎn)動,算盤掛在手腕上輕輕晃動,動作雖稚嫩,卻透著股認真勁兒,引得周圍的旅客紛紛拿出手機拍照,有人笑著說:“這就是‘太極世家’的孩子吧!從小就有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