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里,謝軟被老管家喂著吃了一小塊蛋糕,正嘀嘀咕咕說著“戰(zhàn)略方針”。一抬眼,看見傅九州沉著臉走進來,她的小屁股下意識地一緊。
但她立刻揚起一個甜得能膩死人的笑臉,奶聲奶氣地喊:“爸爸!”
傅九州腳步幾不可查地一頓,身體有些僵硬。這小混蛋前一刻還要“壟斷市場”、“搞垮全球經(jīng)濟”,這會兒裝得倒像個天真無邪的小天使。
她邁著小短腿跑到他面前,仰起粉嘟嘟的小臉,聲音又軟又糯:“以后軟軟有爸爸了,就不是沒人要的小可憐了!爸爸有軟軟,也不是沒人要的野爸爸了!我們父女倆相依為命!”
傅九州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這都什么亂七八糟的詞?
但謝軟一改之前那副“我是你老大”的囂張做派,變得如此乖巧黏人,竟讓他一時找不到發(fā)作的理由。手里的皮帶被眼疾手快的管家小心翼翼地抽走了。
謝軟在心里給小本本上記下一筆:管家爺爺戰(zhàn)術(shù)有效,大反派果然吃軟不吃硬!
她眼珠一轉(zhuǎn),使出終極殺招——邁著小碎步蹭到傅九州腿邊,像只小貓似的,扒著他的褲腿,吭哧吭哧地就往他懷里拱。
傅九州渾身僵硬得像塊石頭,下意識地想把她拎開:“你……下去!”
謝軟抬起頭,大眼睛里瞬間蓄滿了淚水,泫然欲泣:“爸爸……你嫌棄軟軟嗎?別的小朋友都有爸爸抱,就我沒有……軟軟真的好想爸爸抱一抱啊……”
她吸了吸小鼻子,眼圈泛紅,那小模樣可憐極了。老管家和林峰的心早就化成了水,一臉譴責(zé)地看著傅九州,仿佛他做了什么十惡不赦的事。
傅九州天生感情淡漠,聞言也只是眼底的陰郁散了些許,臉色依舊冷峻。他心里門兒清:這絕對是個麻煩精,還是殺傷力巨大的那種。
他有些不耐煩地、動作僵硬地拍了拍謝軟的后背,從牙縫里擠出兩個字:“……別哭?!?/p>
謝軟帶著哭音“嗯”了一聲,把小臉埋在他昂貴的西裝上(順便把剛才吃蛋糕的油漬蹭上去):“媽媽不在了,軟軟只有爸爸了……軟軟再也不要和爸爸分開了!”
她想摟住傅九州的脖子,奈何身高是硬傷。她小臉一黑,不服氣地拽著傅九州的領(lǐng)帶,硬是把他的頭拉低下來,然后心滿意足地環(huán)住他的脖頸。
“嘻嘻,真好!”
傅九州被迫凹著別扭的姿勢,被個小豆丁“強抱”,臉色隱隱發(fā)青。老管家卻感動得老淚縱橫:“先生多少年沒這么有‘人味兒’了……”
林峰:“……”您管這叫“人味兒”?
這時,傅九州的私人手機響了起來,是老宅專線。林峰接起,聽了幾句,神色恭敬地轉(zhuǎn)達:“先生,董事長的電話,讓您明天帶小姐回老宅一趟,他想見見孫女?!?/p>
傅九州眉頭立刻皺起,下意識就想拒絕。那個家里沒多少溫情,更多的是算計,他不想帶這個小麻煩去受那個氣。
可他還沒開口,懷里的謝軟已經(jīng)拍著小手歡呼起來:“好呀好呀!軟軟想爺爺了!爸爸,我們明天去看爺爺好不好?”
謝軟心里的小算盤打得噼啪響。剛才在別墅區(qū)門口鬧騰的時候,她可是瞧見了有眼熟傅家老宅管家的人經(jīng)過。這張和傅九州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臉就是最好的通行證,要是傅九州敢不認賬,她下一步就去傅氏集團總部門口表演“認親”!
沒想到傅家老爺子這么上道,面都沒見就直接讓回老宅了。
電話那頭,傅董事長的特助也笑著補充了一句:“董事長看到發(fā)過去的照片,很喜歡小小姐呢。”
謝軟笑得見牙不見眼。
傅九州的臉色卻瞬間冷了下來,對著手機不耐地道:“知道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