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海之眼帶來的信息如同洪流,沖刷著每個人的認知。來自世界之外的“虛無”侵蝕,崩潰的守護者系統(tǒng),他們作為“異常數(shù)據(jù)”的身份,以及那唯一的、修補最初“屏障”缺口的渺茫希望。
沉重的壓力幾乎讓人窒息。
“哇……原來我哋唔系鬼,系電腦病毒?。俊眳敲线_試圖用他特有的方式化解凝重,只是聲音有些發(fā)干。
陳百祥苦著臉:“仲系會被殺毒軟件追殺嗰只……”
周星馳摸著下巴,眼神放空:“世界觀突然變得好宏大,由本地情景劇升格到星際戰(zhàn)爭片……預算夠唔夠啊?”
潘學斌沒有參與他們的插科打諢,他緊握著那枚被源海之眼強化過的方舟骰子。骰子觸手溫潤,內(nèi)部的薪火穩(wěn)定燃燒,腦海中那道守護者印記傳遞出的坐標感應也清晰無比——就在東南方向的極深處。
“冇時間沮喪了?!崩钚↓埪曇舫练€(wěn),打破了沉寂,“既然知道目標,就行動?!?/p>
林正英拂塵一甩:“福生無量天尊,縱使前路艱險,亦當勇往直前?!?/p>
高進指尖不知何時又凝聚出一枚新的金色籌碼,輕輕彈動:“概率再低,也有下注的價值?!?/p>
眾人的眼神重新變得堅定。是啊,從墜入靈寂之地的那一刻起,他們何曾有過輕松的道路?無非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出發(fā)!”潘學斌不再猶豫,以方舟骰子為核心,撐起一道比之前更加穩(wěn)固、范圍也稍大些的庇護光膜,率先朝著坐標指引的方向走去。
離開那片由“未知”詞匯組成的淺灘,前方的景象再次變得光怪陸離。法則源海的核心區(qū)域,法則的顯化更加直接、更加狂暴。有時是純粹的色彩風暴,有時是不斷生滅的微型世界泡影,有時甚至是顛倒錯亂的時空片段。
他們看到一座由“悲傷”凝聚的冰山在“歡樂”的烈日下緩緩融化,匯成一條淚水之河;他們看到一片“戰(zhàn)爭”的火海與“和平”的甘霖相互侵蝕,爆發(fā)出無聲的轟鳴;他們甚至看到一個巨大的、由“可能性”構(gòu)成的漩渦,無數(shù)個平行世界的分支在其中一閃而逝。
在這里,每一步都需小心翼翼。潘學斌全力運轉(zhuǎn)七芒星印記,調(diào)和著周圍混亂的法則亂流,引導隊伍穿梭其間。得益于方舟骰子的強化,他對各種法則的適應性大大提升,往往能在危機降臨前感知并規(guī)避。
“睇嚟源海之眼嘅加持真系唔同曬!”吳孟達看著潘學斌如同精準的導航儀般帶領(lǐng)他們避開一次次危險,忍不住贊嘆。
“梗系啦!我哋潘師傅而家系官方認證嘅‘補丁’,梗系有特權(quán)啦!”陳百祥與有榮焉。
周星馳卻若有所思:“補丁……通常都系要面對最危險嘅漏洞嘎喔?!?/p>
仿佛為了印證周星馳的話,當隊伍按照坐標指引,穿越一片不斷重復“誕生與毀滅”循環(huán)的奇異區(qū)域后,前方的景象陡然一變。
那是一片……“虛無”。
并非空無一物,而是一種純粹的、連“空無”這個概念都否定的“不存在”區(qū)域。就像一幅畫卷被硬生生撕開了一道口子,露出了后面那連底色都沒有的、令人靈魂凍結(jié)的“真實”。
裂隙邊緣,是扭曲破碎的法則斷口,如同被暴力撕裂的電纜,閃爍著不穩(wěn)定的危險光芒。裂隙內(nèi)部,則是深不見底的、連光線都無法逃逸的絕對黑暗。一股與終結(jié)之魚同源、卻更加原始、更加貪婪的“湮滅”氣息,從裂隙中彌漫出來,不斷侵蝕著周圍的一切,將碰觸到的法則和能量都化為烏有。
“就系呢度……”潘學斌停下腳步,凝重地望著那道橫亙在前方、仿佛世界傷疤般的巨大裂隙。腦海中守護者印記傳來的感應在此地達到了頂峰。
“呢……呢個就系屏障嘅缺口?”吳孟達聲音發(fā)顫,下意識地后退半步,那純粹的“無”讓他從靈魂深處感到恐懼。
“好似一個永遠都填唔飽嘅黑洞……”鄧麗君臉色發(fā)白,她的歌聲在此地仿佛失去了任何意義。
連李小龍和林正英都面色凝重,他們的力量在這道裂隙面前,顯得如此微不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