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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道德略解34（第1頁）

《道德經(jīng)》第三十四章原文：

大道泛兮，其可左右。萬物恃之以生而不辭，功成而不有。衣養(yǎng)萬物而不為主，常無欲，可名于小；萬物歸焉而不為主，可名為大。以其終不自為大，故能成其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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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zhàn)國時(shí)，魏惠王問孟子：“天下惡乎定？”答曰：“定于一。”再問：“孰能一之？”孟子曰：“不嗜殺人者能一之。”這番對話若讓老子聽聞，必拈須而笑——真正的統(tǒng)一非武力征服，而是如江海般“萬物歸焉而不為主”的自然歸附。此章揭示的，正是大道以不主而主的玄妙法則。

一、大道泛兮：周行不殆的宇宙母體

“大道泛兮，其可左右”八字，如展開一幅宇宙星圖。道如銀河懸天，群星皆沐其光卻不察其源。

“泛”字最得神韻。北魏酈道元注《水經(jīng)》，見黃河九曲終入海，悟出“水道即天道”。長江發(fā)源沱沱河時(shí)僅涓涓細(xì)流，沿途納岷江、湘江、漢水，終成滾滾巨瀾——此正是大道“其可左右”的具象：不擇細(xì)流故成其大，不分左右故成其廣。

明永樂年間疏浚大運(yùn)河，工部尚書宋禮依白英策，筑戴村壩引汶水濟(jì)運(yùn)。河水七分北注臨清，三分南流徐淮。這種“左右逢源”的水利智慧，恰是道在人間“可左可右”的顯化。

二、生而不辭：造物者的無言承擔(dān)

“萬物恃之以生而不辭”如大地低語。道化生萬物卻默默承載，如母親哺育嬰孩從不言辛勞。

《尚書·禹貢》載大禹治水后“九山刊旅，九川滌源”，卻只在涂山大會(huì)諸侯時(shí)言“予何言？予思日孳孳”。這種功成不居的沉默，比刻石記功更近道髓。北宋沈括《夢溪筆談》記匠人喻皓造開寶寺塔：“塔身微傾西北，以百年抗汴梁東南風(fēng)?！笨⒐ぜ措[退，不留姓名于梁——真正的創(chuàng)造者，甘作無名的基石。

對比隋煬帝開運(yùn)河，每段河成必勒石記功：“乘時(shí)順動(dòng)，肆覲東后?！笔蠢涠褡兤稹＠献印安晦o”的真諦，在無言承擔(dān)而非喧嘩表功。

三、衣養(yǎng)四德：大道如母的至柔偉力

老子連用四組矛盾統(tǒng)一體，揭示道的玄德：

1。

“功成而不有”：如日月照耀萬物，何曾自詡光明之主？李冰建都江堰，蜀地沃野千里。堰成即歸隱，后人立二王廟祭之，正合“功成不有”的天道。

2。

“衣養(yǎng)萬物而不為主”：春風(fēng)化雨，草木自長。北魏賈思勰著《齊民要術(shù)》，詳錄農(nóng)桑之術(shù)卻言：“此蓋神農(nóng)、后稷遺法，豈賈生所能創(chuàng)？”將智慧歸于先民集體經(jīng)驗(yàn)，正是“不為主”的謙德。

3。

“常無欲，可名于小”：道隱微難察似芥子。朱熹注《中庸》言：“道也者，不可須臾離也，可離非道也?！卑傩杖沼枚恢暮粑录{間，道已運(yùn)行如塵沙入隙。

4。

“萬物歸焉而不為主，可名為大”：百川赴海，海不拒流。唐太宗設(shè)弘文館，十八學(xué)士自四方來歸。帝曰：“天下英雄入吾彀中?！眳s不知實(shí)乃其“水能載舟”的守道之德如磁吸鐵。

四、圣人之法：不積而成的治國玄機(jī)

本章最精微處，在點(diǎn)破成圣之秘：“以其終不自為大，故能成其大?！贝朔菣?quán)謀謙遜，而是與道合一的必然。

漢文帝的“不積”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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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肉刑卻不行赦宥虛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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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田租而不詔告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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