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問題!”趙大剛站了起來,胸脯拍得邦邦響。
李子明又轉向張援朝:“老張,‘活力飲’的生產線必須滿負荷運轉,同時,‘甜心果汁’的配方要再優(yōu)化。省城的孩子,口味可能更刁鉆。我們的產品,就是我們的炮彈,必須是最好的。”
張援朝鄭重地點頭:“放心?!?/p>
最后,李子明看著錢衛(wèi)和王會計。
“錢廠長,我?guī)巳デ懊娲蛘蹋3沁@個大本營,就交給你了。生產、后勤,一根螺絲都不能松。”
“王總,從今天起,公司所有不必要的開支全部暫停。每一分錢,都要用在省城這把尖刀上?!?/p>
他站起身,雙手撐著桌子,俯身看著桌上的地圖。
“各位,我們在海城白手起家,打下了這片江山。別人都說我們是泥腿子,是僥幸?!?/p>
“這一次,我們就去省城,去他們防守最嚴密的地方,告訴他們,峰牌,到底是怎么做生意的?!?/p>
三天后,開往省城的綠皮火車晃晃悠悠,車廂里混雜著汗味和泡面的香氣。
趙大剛脫了皮鞋,把腳架在對面座位上,惹得旁邊一個年輕人直皺鼻子。
“剛哥,你這味兒也太沖了?!闭f話的是從運輸隊提拔上來的小伙子,叫馬猴,人瘦,腦子活。
“你懂個屁,這叫男人的味道?!壁w大剛從兜里掏出一包皺巴巴的大前門,抽出一根遞給馬猴。
馬猴擺擺手:“不了剛哥,李廠長不讓咱們在外面亂花錢?!?/p>
趙大剛把煙叼在嘴里,也沒點著,就那么嚼著煙屁股?!笆″X是省錢,場面是場面。這次去省城,老李把寶都押咱們身上了,要是搞砸了,我他媽自己從海城大橋上跳下去?!?/p>
這次跟著他來的,一共五個人,都是他從銷售和運輸隊里挑出來的精銳,能喝能打也能說。
他們帶的東西不多,幾十箱峰牌汽水和甜心果汁,用趙大剛的話說,是探路的石子。
省城火車站的人潮,讓馬猴幾個剛下車的年輕人看傻了眼。到處都是人,到處都是喇叭聲,空氣里都飄著一股大城市獨有的煤煙味。
最扎眼的,是出站口一幅巨大的廣告牌,上面畫著一個穿著藍色工裝的男人,舉著一瓶綠色的汽水,旁邊寫著四個大字:山海汽水,時代的選擇!
“媽的,真他媽氣派。”趙大剛罵了一句,也不知道是夸還是貶。
他們在車站附近找了個最便宜的小旅館住下,六個人擠在兩間房里,床板硬得硌人。
第二天一早,天剛蒙蒙亮,趙大剛就把所有人踹了起來。
“都別睡了,干活!”
按照李子明的計劃,他們兵分兩路。趙大剛親自帶三個人,殺向省城最大的解放路副食品批發(fā)市場。另外兩個人,帶著甜心果汁,去大學城。
解放路市場,攤位一個挨著一個,南腔北調的叫賣聲震得人耳朵疼。
趙大剛他們找了個不礙事的角落,支起一張折疊桌,把峰牌汽水和甜心果汁擺得整整齊齊。晶瑩剔透的新瓶子,在周圍一片灰撲撲的貨物里,確實顯眼。
“免費品嘗!海城來的峰牌汽水!新口味,新包裝!”馬猴扯著嗓子喊。
很快,就圍上來一群人。
“這瓶子是挺好看的?!?/p>
“嘗嘗,不要錢。”趙大剛擰開一瓶遞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