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元寶乍聽這人,還有些懵,不過他認(rèn)得的夫子并不多,忽的又想起了這號人來。
不就是以前瞧不起趙三哥哥那個老貨么。
“我識得的,咋啦?”
桂姐兒道:“昨兒夜里我阿祖教陳家人匆匆請了去看診,前去一瞧,方才曉得是陳夫子受了傷。他胸口肋骨教人打斷了兩根,又有些溺水癥,阿祖見著人時都半死不活了?!?/p>
蕭元寶聽得睜大了眼:“陳夫子雖名聲不大好,可到底是個秀才,誰膽子那般大,如何敢毆打他!”
“阿祖便覺得事情怪,可陳家不說,阿祖也不好過問,只與他醫(yī)治了一番,好歹是命給保住了?!?/p>
桂姐兒道:“我今兒才從爹爹那曉得,原是陳夫子今年也前去鄉(xiāng)試趕考了。誰曉得在路上竟遇見了歹人,對他痛下狠手,若不是跳進(jìn)了河里,只怕丟了性命!”
蕭元寶大駭:“甚么歹人,這、這是劫財還是如何?”
“歹人劫財如何敢動讀書人,且不說趕考的讀書人身上有幾個錢,前去鄉(xiāng)試的讀書人都是有功名在身的,劫財?shù)哪睦锔胰フ腥?。他們都盯著商隊咧?!?/p>
桂姐兒四下張望了一眼,才低聲在蕭元寶耳邊道:“我與你言,你切莫往外頭說。這些歹人只怕是專門為著起事才動的手,就是要教朝廷不安寧。”
蕭元寶心突突直跳:“那……他們這回前去趕考的人,豈不是……”
桂姐兒說到此處,也是一張小臉兒慘白。
羅聽風(fēng)也在隊伍之中,她怎么能不擔(dān)心。
蕭元寶心頭惶惶不安,像是頭頂懸上了把利劍。
怪不得這些日子心里頭都不得勁兒,他原以為是昨夜那場大風(fēng)雨,不想這才是真正不安的緣由。
他全然不敢想祁北南他們要是撞見了歹人該如何。
蕭元寶都不曉得怎么回的家,只覺著自己離了魂兒。
這樣的事,他完全不知該怎么辦,心里頭沒個著落,如坐針氈了一日,最后扭頭回了莊子上。
他將事情說與了蕭護(hù)聽。
“怎會起這事!先前官府抓了人,還以為這些歹人都伏了法,不想竟還在干不要命的事!”
蕭護(hù)聽得也是急:“這朝廷是干什麼吃的!”
“雖是在家里,爹爹也千萬別說這樣的話。哥哥總說太平之下,總也還有不太平的事?!?/p>
蕭元寶道:“他總囑咐我出門要謹(jǐn)慎注意自身安危,哪里想竟教他遇見這樣不安穩(wěn)的事情?!?/p>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p>
蕭護(hù)得了消息,心頭大概便有了主意:“我得把這事兒去跟里正說一聲,他們家光宗也一同去了磷州,讓里正幫忙尋兩個好手,我?guī)е巳ヒ惶肆字荨!?/p>
蕭元寶點點頭,如今也只有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