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的清晨,天剛蒙蒙亮,鉛灰色的云層還壓在武道協(xié)會的檐角上,昨夜未落盡的雪粒被寒風卷著,在青石板路上打旋,像撒了把細碎的冰碴。
側(cè)門的雕花木門被溫羽凡輕輕推開時,鉸鏈發(fā)出一聲極輕的“吱呀”,生怕驚擾了這清晨的寂靜。
他特意提前確認過,側(cè)門外的監(jiān)控已被臨時屏蔽,周遭也沒發(fā)現(xiàn)可疑的人影,可攥著門沿的指尖,還是不自覺地泛了白。
三女站在門內(nèi),身上都換了早就備好的便裝:
夜鶯穿了件米白色的羽絨服,兔毛領(lǐng)口把她凍得發(fā)紅的臉襯得更小,懷里緊緊抱著裝新證件的牛皮紙信封,狐耳被壓在絨線帽里,只露出點毛茸茸的邊緣;
刺玫換了件深黑色的沖鋒衣,腰間的武士刀已被她用厚帆布裹成了長條狀,像個普通的登山包斜挎在肩上,眉頭依舊皺著,眼底藏著難掩的不舍;
小玲則穿了件淺灰色的長款毛衣,藏青色棉袍早已收進背包,手里攥著個保溫杯,杯里是清晨剛熱好的姜茶,指尖還沾著點未干的水漬。
“先生,我們……”夜鶯剛開口,聲音就帶著點發(fā)顫,尾音被寒風卷得飄了起來。
她往前湊了半步,想再抱一抱溫羽凡。
溫羽凡抬手,輕輕拂去夜鶯帽檐上的雪粒,掌心覆在她冰涼的手背上按了按:“到了地方記得報平安,別隨便露異能,尤其是你的耳朵和尾巴。”
他的目光掃過刺玫,又補了句:“現(xiàn)在刀具已經(jīng)可以托運,不用為這個頭疼。到時候跟工作人員說清楚,別出岔子?!?/p>
最后看向小玲,語氣放得更柔:“我希望我可以信任你,照顧好她們倆?!?/p>
刺玫用力點頭,喉結(jié)動了動,卻沒說多余的話——她知道此刻再多的叮囑,都抵不過“平安”二字。
小玲則彎了彎腰,動作依舊恭敬,眼眶卻悄悄紅了:“溫先生您也要保重,我們等著您匯合?!?/p>
三女一步三回頭地走出側(cè)門,雪粒落在她們的肩頭,很快融成了細小的水痕。
直到坐上提前等在巷口的出租車,夜鶯還扒著車窗往后望,看見溫羽凡還站在側(cè)門的陰影里,墨色風衣的下擺被風吹得輕輕晃,像一尊沉默的剪影,直到車子拐過街角,那道身影徹底消失在視野里,她才緩緩收回目光,把臉埋進羽絨服的領(lǐng)口,肩膀微微發(fā)顫。
出租車穿行在清晨的京城街道上,窗外的商鋪還沒開門,只有早點攤飄出的熱氣在冷空氣中凝成白霧。
車廂里很靜,沒人說話,只有車輪碾過積雪的“咯吱”聲。
刺玫靠在車窗上,看著掠過的街景——她曾在街角的包子鋪買過熱乎的糖包,如今再看,卻只剩滿眶的復雜。
小玲攥著保溫杯,指尖反復摩挲著杯壁上的花紋,新證件就放在腿上,“鄭喜善”三個字透著陌生,讓她心里發(fā)慌。
夜鶯則把臉貼在車窗上,看著玻璃上凝結(jié)的冰花,心里反復默念著溫羽凡的叮囑。
車子駛進火車站廣場時,喧鬧聲瞬間涌了進來,與車廂里的寂靜形成鮮明對比。
下了車,三女下意識地壓低了帽檐,跟著人流往進站口走。
只見廣場上到處都是背著書包、拖著行李箱的年輕身影,大多是龍雀大學提前放假的學生:
有的背著印著?;盏牟厍嗌珪檎f笑;
有的手里舉著剛買的烤紅薯,熱氣騰騰地往嘴里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