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趙宛媞綁住完顏什古以后,真睡了過去。
本來,是存了一點兒逗她的心思,奈何太晚,而且得知胞妹活著,一通欣喜澎湃過后自然困乏,趙宛媞剛沾著枕頭,眼睛一閉睡著,把完顏什古徹底忘了。
可憐小母狼在旁邊空懷期待,臉蛋子紅撲撲,結(jié)果白歡喜,半天不見趙宛媞理會。
“”
等了好久好久,等到臉上的燥熱散去,身子冷了,心也跟著失望。
似乎永遠得不到她的歡心,沮喪澆淋滿身,竟叫完顏什古忍不住打個哆嗦,燭火都已經(jīng)滅去,黑暗里,她瞧不清趙宛媞的面容,明明近在咫尺,卻覺得她離自己好遠好遠。
被捆綁的手腕發(fā)麻,完顏什古眼神空洞,側(cè)躺在床上發(fā)呆,直到半邊肩膀酸麻才坐起來,她把兩只手腕緊貼,交錯動了動,趙宛媞捆人沒經(jīng)驗,綢帶滑,很容易就松開。
解了束縛,完顏什古活動下肩膀,重新躺下,小心地往里湊過去些,伸手想去抱趙宛媞時,忽然想:她是不是不想碰我?也不想和我行房?
登時,手便不敢落在趙宛媞的身上,訕訕縮回來。
但,何必使這些手段來拒絕她?
突然升起的念頭壓得xiong口悶,心微微一抽,完顏什古只好翻身朝著外側(cè),黑夜寧靜,暗自催發(fā)許多胡思,她不曉得自己哪里做錯,或許還是趙富金的緣故?因為她不在乎她,不關(guān)心她,只把她當作討好的禮物?
可趙宛媞的姊妹這么多,和她有交往的女子更多,難道每個都要她去關(guān)注,去照拂么?
做不到的事,完顏什古不認為自己有錯,她太習慣殺戮和掠奪,盡管有著一半的漢人骨血,也受母親許多教導,可畢竟生在關(guān)外,她不可避免地沾染女真的原始秉性。
發(fā)于遼東的女真族未統(tǒng)一之前,部落間相互爭斗,后來統(tǒng)一作一個大的部落,就是向外擴張和搶奪,所以滅遼,攻宋,完顏什古不覺得這有什么問題,都是為了生存和利益。
心里煩悶,委屈,翻來倒去想不明白,完顏什古莫名想起許許多多:戰(zhàn)場,鮮血,海東青和她的馬兒們,分不出個關(guān)聯(lián),她輾轉(zhuǎn)反側(cè),最后終于乏了,在一片自我糾結(jié)里閉上眼。
翌日。
趙宛媞多睡了會兒,一醒來,窗外已是天光大亮。
阿鳶!
想起自己昨晚把人家手給捆住就晾著不管,趙宛媞連忙坐起,身旁卻早已無人,完顏什古估計出門去樞密院,她盯著疊好的被,突然發(fā)呆,心像缺了什么,空空落落。
阿鳶會不會生她氣啊?
正自懊惱,忽然聽見一陣窸窸窣窣,模糊的淡影映在簾上,搖來擺去,趙宛媞意識到外頭有人,眉心一皺,伸手想把簾拉開,卻聽到一聲軟軟的“阿姐”。
“富金?”
連忙把衣衫披好,趙宛媞撩開簾子,探頭出來,“你怎么在這里?”
“是郡主允我過來的,”也是聽見聲響,才進來看看姐姐醒沒醒,趙富金笑了笑,上前幫忙把床簾掛起,坐到床側(cè),親昵地握住趙宛媞的手,“阿姐,我?guī)湍闶犷^吧。”
在宮里時,兩姊妹偶爾會睡在一處,富金最喜歡幫趙宛媞梳洗頭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