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的夜晚,雨水噼里啪啦地敲打在車窗上,凝聚而成的細流從玻璃上不斷滑過,雨勢之大到讓地面都濺起來朦朧的雨氣,讓人明白為什么英語會用“ra
cats
and
dogs”來翻譯成傾盆大雨。
溫華抽著煙,裊裊迷霧朦朧了好看的英挺眉眼,撐著腦袋看向外面一片白光在雨滴聲勢中被折碎成斑駁光點的樣子。
當那一片迷霧逐漸削薄時,在樹葉下因失去‘父母’瑟瑟發(fā)抖庇護的雛鳥就會露出可憐心酸的模樣。
方晚拉著行李箱,穿著老舊款式的嫩黃色短袖,蹲在一家閉門的門店外。
可能是出來的急,沒有帶雨傘的她被這突如其來的雨撲了一臉。
風雨斜落,躲在屋檐下也不能完全幸免了。
濕噠噠的長發(fā)及腰,腦袋埋在臂彎膝蓋上,像一條被拋棄的狗,可憐極了。
漸漸的,雨勢減弱,方晚擦了擦臉,從腦袋放空的悲慘期間回神,腿都蹲的有些麻了,正打算起來,一抬臉看見站在自己面前撐著傘的高大男人,霎時間電閃雷鳴。
白光在溫華那張俊美的面容上閃動,方晚嚇得往后一縮,頓時心頭鹿撞。
溫華往前傾斜了傘,微微遮住雨往她身上砸的趨勢,語氣悠長,音調(diào)陰陽怪氣:“真可憐,被年九逸趕出來了嗎?”
方晚抹了抹臉,不看他,一下子站起身來讓她有點雙眼發(fā)黑,整個人顫顫巍巍的,溫華伸手扶住她,冰涼的手腕,雨水朦朧了細膩的皮肉。
肌膚交接之處產(chǎn)生的熱度燙到了方晚,她抽回手:“你怎么知道我在這里?”
“方晚,找到你不難的。我一直都在看著你?!?/p>
溫華凝視著她蒼白的臉色,垂下的眼瞼勾出一片扇睫影舞,干凈得讓人討厭。
就像很多年前他第一次看見她一樣,也是這么一場大雨,他在車內(nèi)百無聊賴,抽著煙,一眼就看見了女孩撐著傘撫摸著渾身濕透可憐兮兮的小橘貓,落下的干凈的眉眼笑容讓他一見鐘情。
而溫華也曾經(jīng)想過自己到底為什么對方晚一見鐘情呢?
其實非常簡單,她很漂亮,干凈的漂亮,那種從她干凈的笑容里所迸發(fā)出的漂亮純粹與周圍的污穢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和共存。
對,就是這么自私的想法。
自私的愛就不是愛情了嗎?非得被冠以無私慷慨才叫愛情?
人類口中所謂“真正的愛情”說到底不過是滿足自己的另外一種“自私”的形式,還被賦予更偉大的說辭來修飾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