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這是……”商梓姝和商名姝歸家,正好看到不少茶商當家人被商進梁送出來,商梓姝忍不住好奇,這些人這是做什么?
“尋我購茶。”商進梁帶著兩個女兒往內走。
“購茶?”商梓姝揚眉,“他們手中應當不至于沒茶吧?”
他們高價售茶折戟于香茗齋限購茶葉,徽州府應該是所有聞風而動的茶商售出最少的地方,程赦回程也足夠快。
現(xiàn)在也沒有人愿意購置他們的茶,翻年自有新茶。
“名姝,你如何看?”商進梁目光掠過商梓姝落在商名姝身上。
商名姝略一沉吟:“與爹交好?!?/p>
程赦的茶葉,大多數(shù)人是不會知道他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今日應當有人去官府打聽過,為何“朝廷”調來的茶葉獨獨給香茗齋。
何知府和程赦達成默契,他不會親口說,但會讓打聽的人都得到一個心服口服的消息:香茗齋在朝廷調茶期間,為百姓謀福。
掐頭去尾,這些人多想一想,就會往香茗齋朝廷有人的方向猜疑。
否則香茗齋哪里來的消息?沒有參與炒茶價?
香茗齋又哪里來的底氣,掏空家底,引起眾怒,不惜得罪整個府城同行也要平價售茶?
他們現(xiàn)在自己不敢開門收茶,會被小商販和跟風囤茶的尋常百姓砸臭雞蛋,又不能真的讓徽州府的茶葉流入香茗齋,以后香茗齋一家獨大,豈不是香茗齋說怎么賣就怎么賣?
不開門收茶,他們可以從香茗齋收,這么多人一起來,香茗齋收茶的價格又明明白白擺出來,商進梁答應就不會吃相太難看,倒個手小賺一筆,何樂而不為?
如此這般,他們也算和商進梁交好,重要的是讓官府看到,他們不止是趁難發(fā)財,事后也愿意出力善后。
“好不要臉?!鄙惕麈肺冻鰜砭売珊?,都忍不住氣笑,“一進一出,他們賺得盆滿缽滿,還似受盡委屈,這般做派,沒得惡心人?!?/p>
錢賺到手,庫存回滿,名聲還洗干凈,甚至購茶都是香茗齋的下人勞累……
“梓姝,這話在家中抱怨兩句無妨,在外切記禍從口出?!鄙踢M梁語氣嚴厲叮囑。
商梓姝輕哼一聲,沒有回嘴。
“名姝,你認為,爹是否要答應?”商進梁不和二女兒計較,轉頭問另一側的商名姝。
“爹心中自有計較。”商名姝莞爾,“順心而為,我雖有些小聰明,哪及得上爹久經世故?!?/p>
商進梁被女兒夸贊取悅,低低笑出聲:“爹已經答應,不過茶價,與售往廣西一樣?!?/p>
“他們愿意?”商梓姝不信,一樣的價格,明顯他們吃虧。
“不愿便罷。”商進梁不甚在意。
價格必須一致,天下沒有不透風的墻,他幫著這些商家購茶,轉頭少賺一筆,傳出去也會讓小商販和百姓認為他們沆瀣一氣。
“人尋上門交好,爹這下不得把人都得罪?”商梓姝偷笑。
“你爹我這是該讓利的讓利,該開口的開口?!鄙踢M梁眉飛色舞,“他們沒少賺,這就把人得罪,這些人日后可得遠著些?!?/p>
說著商進梁輕嘆一聲:“知府大人也希望我應下,讓徽州府做個帶頭,都能少賺些,將小商販和百姓手中的茶葉回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