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莊之內(nèi),空氣中還殘留著若有若無的焦臭與淡淡的血腥氣。
秋生小心翼翼地扶著文才。
文才疼得額頭上冷汗直冒,手臂上的傷口雖然經(jīng)過了簡單的包扎,但隱隱有黑氣浮現(xiàn),尸毒顯然不淺。
九叔的臉色,此刻比那墨斗染過的鍋底還要黑沉幾分。
“師父,糯米……咱們義莊里的糯米,好像不多了?!?/p>
秋生看著文才手臂上那道觸目驚心的爪痕,聲音帶著幾分焦急。
九叔面色鐵青,沉聲道:“糯米能吸陰拔毒,中和尸氣。文才這傷,必須用足量的糯米敷治,才能逼出尸毒?!?/p>
他看了一眼墻角所剩無幾的米袋:“秋生,你先將剩下的糯米都給文才敷上,一點(diǎn)都不要省。”
“是,師父!”
秋生不敢怠慢,連忙取來糯米,小心地敷在文才的傷口上。
絲絲縷縷的黑氣,從傷口中被糯米緩緩吸出,文才痛苦的呻吟聲也隨之減輕了幾分。
九叔看著這一幕,眉頭卻依舊緊鎖。
“秋生,天亮之后,你即刻去鎮(zhèn)上,多買些上好的糯米回來,以備不時(shí)之需?!?/p>
“是,師父?!鼻锷鷳?yīng)下。
“還有,”九叔頓了頓,聲音壓低了幾分,“那僵尸兇悍,你此去務(wù)必小心,速去速回,切莫在外逗留惹事。”
“知道了師父,您就放心吧。”秋生拍著胸脯保證,但眼神中還是透著幾分后怕。
打發(fā)了秋生去照料文才,九叔獨(dú)自一人站在院中,仰頭望著那輪孤寂的殘?jiān)隆?/p>
夜風(fēng)吹過,衣袍獵獵作響。
他心中翻騰不休,腦海里不斷回放著方才云溪施展那詭異道法的一幕幕。
那些憑空出現(xiàn)的紙人,那柄威力奇大的銅錢劍……
這個(gè)平日里看起來有些散漫不羈的師侄,身上究竟藏著多少秘密?
他所用的,絕非茅山正宗道法。
但其威力,卻又實(shí)實(shí)在在擺在眼前。
“云溪……”九叔輕聲念著這個(gè)名字,眼神復(fù)雜難明。
他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失控感,仿佛有什么東西,已經(jīng)悄然超出了他的認(rèn)知和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