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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章 溫潤的黃蓉（第1頁）

她顯然已經(jīng)知曉了前面發(fā)生的一切，包括父親在最擅長的音律上遭遇的史無前例的失利，以及林凡闖入母親留下的核心考驗之地的消息。此刻，她那張傾國傾城的俏臉上，表情復(fù)雜得難以用言語形容。有親眼見證父親受挫帶來的震驚與茫然，有對林凡那深不可測手段的濃濃好奇與探究，有少女情竇初開的羞澀與慌亂，貝齒緊緊咬著嫣紅的下唇，泄露著她內(nèi)心的波瀾起伏。那一雙平日里靈動狡黠、會說話的大眼睛，此刻正一眨不眨地、深深地望著林凡，眼神閃爍間，交織著一種被絕對強大力量與這種力量背后獨特冰冷的理性所深深吸引后、難以言喻的悸動與迷惘。

林凡迎著她那復(fù)雜無比的目光，臉上冷硬的線條柔和下來，浮現(xiàn)出一抹真切而溫和的笑容。他舉起手，將掌心中那支溫潤的并蒂桃花玉簪，對著明媚的陽光輕輕晃了晃。瑩白無瑕的玉質(zhì)在日光下流轉(zhuǎn)著柔和的光澤，那兩朵并蒂桃花仿佛被注入了生命，栩栩如生，蘊含著無限的寓意。

黃蓉的臉頰“唰”地一下變得通紅，如同熟透了的緋桃，一直蔓延到耳根后。她羞赧得無以復(fù)加，下意識地跺了跺纖足，似嬌似嗔地狠狠瞪了林凡一眼，那眼神中卻并無真正的怒意，反而眼波流轉(zhuǎn)間，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被道破心事的欣喜與慌亂。她猛地轉(zhuǎn)過身去，留給林凡一個窈窕而略顯緊張的背影，聲音細弱蚊蚋，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清晰地飄了過來：

“呆子……看什么看！還、還有最后一關(guān)呢！要是……要是通不過，之前的所有都不算數(shù)！跟……跟我來！”

說完，便像是受驚的小鹿般，邁著比平時略顯急促卻依舊輕快的步子，裙裾飛揚，朝著桃林最深處、那傳說中她閨閣所在的方向快步走去。那步伐間，少了幾分以往的無所顧忌的跳脫，多了一絲難以言狀的、混合著緊張、期待與甜蜜的微妙情愫。

林凡笑了笑，將那枚承載著認(rèn)可與祝福的玉簪小心收好，放入懷中貼近心口的位置。他知道，最艱難、最具決定性的兩關(guān)——來自父親黃藥師和母親馮蘅的考驗，都已塵埃落定，并且是以一種碾壓性的方式通過。這最后一場與黃蓉的“比武定情”，結(jié)局早已在冥冥中注定，或許，更像是一場彼此心照不宣的、注定充滿旖旎風(fēng)光的、甜蜜的儀式。他邁開步伐，從容而堅定地跟上了前方那道明黃色的身影。

……

跟隨在那抹如同春日陽光般明媚的黃色倩影之后，林凡穿過最后一片枝椏交疊、落英繽紛的桃林，眼前景致豁然一變。這是一片被高大花樹與嶙峋奇石溫柔環(huán)抱的幽靜草地，綠草如柔軟的絲絨地毯，其間星星點點綴著不知名的野花，散發(fā)著淡淡的草木清香。草地中央，一座飛檐翹角、玲瓏精致的八角涼亭靜靜佇立，亭旁一灣清澈見底的溪流蜿蜒而過，水聲潺潺，更添幾分靜謐與靈動。此處顯然是黃蓉平日里遠離喧囂、習(xí)武嬉戲的私密樂園，空氣中仿佛都殘留著她的氣息。

黃蓉在草地中央翩然站定，霍然轉(zhuǎn)身。臉上先前未褪的紅霞依舊渲染著雙頰，但她努力板起面孔，試圖擺出嚴(yán)肅考官的姿態(tài)，刻意清了清嗓子，朗聲道：“林凡！”只是那微微顫抖的長睫毛、閃爍不定的眼神，以及下意識緊握的粉拳，無一不在訴說著她內(nèi)心的波瀾起伏。她手中不知何時已握住了一根通體碧綠、瑩潤如玉的竹棒——正是丐幫幫主信物，打狗棒。翠綠的竹棒在她手中，更襯得她皓腕如雪。

“按照桃花島世代相傳的規(guī)矩，”她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wěn)而具有威儀，尾音卻泄露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這最后一關(guān)，需得與我手中這根打狗棒見個真章。若你能堂堂正正勝過我，這桃花島……這桃花島上下，便再無異議?！闭f到最后，聲音不由自主地低了下去，仿佛被風(fēng)拂過的琴弦，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羞怯與期待。

林凡負手立于如茵綠草之上，一襲青衫隨風(fēng)輕揚，襯得他身姿愈發(fā)挺拔。他臉上帶著一絲了然于胸的淡淡笑意，目光溫和地注視著眼前這個明明心緒已亂、卻偏要強裝鎮(zhèn)定的小女子?！暗珣{蓉兒吩咐?！彼恼Z氣輕松寫意，仿佛對方提出的不是一場關(guān)乎終身的比試，而只是一場游戲。

“自然是真功夫的較量！”黃蓉被他那副渾不在意、仿佛一切盡在掌握的態(tài)度微微激惱，柳眉一挑，杏眼圓睜，“你可莫要小覷了這打狗棒法，三十六路，路路精奇！小心待會兒被我打得求饒，那之前你過的三關(guān)，可就統(tǒng)統(tǒng)不作數(shù)了！”她故意將后果說得嚴(yán)重，粉唇微嘟，想從他臉上看到哪怕一絲一毫的緊張。

可惜，她再次失望了。林凡依舊那副云淡風(fēng)輕的模樣，甚至還頗為贊同地點了點頭：“正該如此。也讓我好好領(lǐng)教一下，蓉兒將這套名動天下的棒法，練到了何等火候。”那語氣，仿佛長輩在鼓勵晚輩盡情施展。

“哼！看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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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蓉不再多言，壓下心中那絲莫名的氣惱與羞意，嬌叱一聲，身形倏動，如同穿花蝴蝶般靈巧翩躚，手中翠竹棒一抖，劃出一道渾然天成的玄妙弧線，棒尖顫動，似有無數(shù)后著，直點林凡胸前幾處大穴，正是打狗棒法凌厲的起手式“棒打雙犬”。這一棒看似直來直往，實則已將林凡可能的閃避路線隱隱封住，勁力含而不發(fā)，顯見她在這套棒法上確實下過苦功。

她這一棒，已然用上了七八分功力與心神，速度極快，翠影閃動間帶著細微的破空之聲。她倒非真想傷到林凡——見識過他之前那非人般的手段后，她深知這近乎不可能——更多的是一種不甘示弱的考較，一種想要在他面前證明自身價值的微妙心思，或許，還有一絲連她自己都未曾深究的、少女在心上人面前展示最美一面的本能。

然而，林凡的應(yīng)對，簡單、直接，甚至帶著一種令人絕望的從容。

面對這精妙而迅疾的一棒，林凡既不格擋，也不大幅閃避，只是在那凌厲的棒尖即將觸及衣衫的剎那，腳下如同踩著無形的滑軌，向后平滑地、精確地退了半步。就是這毫厘之差、妙到巔毫的半步，翠綠的棒尖幾乎是貼著他青衫的紋理掠過，帶起的勁風(fēng)拂動了他額前的幾縷發(fā)絲，卻未能沾染他半分。

“這招‘棒打雙犬’，意在封纏阻截，虛中藏實，實中蘊虛?！绷址财届o的聲音響起，不高不低，卻清晰地傳入黃蓉耳中，如同武學(xué)導(dǎo)師在拆解招式，“不過，蓉兒你出手的角度，偏了三分，力道用得過實，反而失了變化之機?！?/p>

黃蓉心中一凜，一股不服之氣涌上心頭。棒法隨之一變，愈發(fā)迅疾凌厲，“反截狗喉”、“撥狗朝天”、“獒口奪杖”……一連串精妙絕倫的招式如同行云流水般傾瀉而出，翠綠色的棒影層層疊疊，恍如織成一張密不透風(fēng)的大網(wǎng)，將林凡周身盡數(shù)籠罩。她將打狗棒法中的“纏”、“繞”、“劈”、“戳”、“挑”、“引”諸般訣要發(fā)揮得淋漓盡致，身形飄忽，綠影翻飛，令人眼花繚亂，幾乎看不清棒影所在。

可林凡的身影，就在這片令人窒息的棒影風(fēng)暴中，如同鬼魅般搖曳不定。他依舊沒有出手反擊，僅僅憑借那種匪夷所思的、精確到微末的身法移動——時而一個恰到好處的側(cè)身，時而一個妙到毫巔的擰腰，時而僅僅是肩膀一個角度的微調(diào)，便讓那看似必中的棒擊一次次以毫厘之差落空。他的動作幅度極小，效率卻高得驚人，仿佛一臺最精密的儀器，早已運算出黃蓉每一招的軌跡、力道、乃至后續(xù)所有的變化可能。

而他那一針見血的點評，依舊如同跗骨之蛆，精準(zhǔn)地敲打在黃蓉心神最脆弱之處：

“這招‘獒口奪杖’搶攻意圖太明顯，時機早了半瞬，舊力已盡，新力未生，肋下空門已露?！?/p>

“斜打狗背？步法與腰胯發(fā)力脫節(jié)，慢了半分，導(dǎo)致棒勢浮夸，徒具其形，未得其神。”

“這便是‘天下無狗’？意在籠罩四方，制敵先機。你心氣已浮，氣勢不足，心中存了猶豫，意先怯了，如何能發(fā)揮其‘無狗可逃’的真正精髓？”

他的每一句點評，都像一把冰冷的手術(shù)刀，精準(zhǔn)地解剖出黃蓉招式中那些她自己都未必清晰意識到的、最細微的瑕疵與破綻。黃蓉越打越是心驚，越打越是氣餒，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從心底蔓延開來。自己冬練三九、夏練三伏，引以為傲的絕學(xué)，在對方眼中竟然如同孩童舞棍，破綻百出？這種認(rèn)知上的碾壓，比直接被一棒打敗更讓她感到挫敗。

“你……你這人！只會一味躲閃嗎？！”黃蓉又氣又急，香汗已然浸濕了鬢角，呼吸也微微急促起來，忍不住嬌聲喝道，手中棒法因心緒波動而愈發(fā)急促，卻也因此少了幾分章法，多了幾分凌亂。

林凡見狀，微微一笑，終于不再單純閃避。在黃蓉一記勢大力沉的“壓肩狗背”斜劈而下時，他不再后退，反而迎著棒風(fēng)上前一步，在間不容發(fā)之際，伸出右手食指與中指，看似動作舒緩，實則快如閃電，在那蘊含著她全身力道的翠竹棒中部，輕輕一拂一彈！

“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