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鋒及體,林凡能清晰地感受到那股鋒銳無匹的氣勁試圖撕裂他的防御,侵入體內(nèi)。然而,他體內(nèi)那新生的、如同潮水般洶涌澎湃的內(nèi)力,瞬間自主迎上,不僅將那入侵的氣勁輕易化解、吸收,更反哺自身,讓他的氣息反而更加渾厚了一分。他雙腳如同生根般釘在地上,連衣袂都未曾被刀風吹動多少。
第二刀,再告無功!
酒樓之內(nèi),此刻已是落針可聞。所有人的嘴巴都張得能塞進一個雞蛋,眼神中的驚駭已然變成了徹底的麻木與崇拜。這已經(jīng)超出了他們對武功的認知!
田伯光握刀的手開始微微顫抖,額頭冷汗涔涔而下,后背更是已被冷汗浸濕??謶?,如同冰冷的毒蛇,緊緊纏繞住了他的心臟。他知道,自己今天是真的踢到鐵板了,不,是踢到了一座刀槍不入的鐵山!
“你……你到底是人是鬼?!”他聲音嘶啞,帶著一絲連他自己都未察覺的顫抖。
林凡卻不答,只是淡淡地看著他,那眼神平靜無波,卻比任何嘲諷都更讓田伯光感到窒息般的壓力。
“最后一刀!”田伯光雙目赤紅,狀若瘋虎。他知道,這是最后的機會,若再不能撼動對方,自己今日必將顏面掃地,甚至要付出斷臂的代價!狂吼聲中,他使出了壓箱底的絕技,身法瞬間快如鬼魅,在場中留下道道殘影,手中單刀更是化作數(shù)十道、上百道虛實難辨的凌厲刀光,如同狂風暴雨,又似飛沙走石,從四面八方、上下左右,向著林凡周身所有要害籠罩而去!正是他仗以成名的絕技——“飛沙走石”十三式!此招一出,對手往往連他的真身在哪里都看不清,便已身中數(shù)刀,斃命當場!
【受到多重超高速幻影攻擊及氣機鎖定,視覺動態(tài)解析能力極限提升,可瞬間剝離虛影,捕捉真實軌跡!戰(zhàn)斗直感全面覺醒,可憑氣機流動與能量波動預(yù)判攻擊落點!身法微調(diào)本能初步形成!】
在林凡那進化到匪夷所思程度的視覺和感知中,那令人眼花繚亂、足以讓尋常高手絕望的漫天刀影,瞬間變得清晰無比。無數(shù)虛幻的刀光如同泡沫般破滅,只剩下唯一一道凝聚了田伯光全部精氣神的真實刀鋒,正從一個極其刁鉆的角度,刺向他的咽喉!這才是“飛沙走石”十三式中真正的殺招——石破天驚!
然而,在林凡看來,這一刀,太慢,破綻,太多。
他甚至不需要移動腳步去閃避那看似無處不在的攻擊,只是在那真實刀鋒即將觸及他咽喉皮膚的前一剎那,微微向后仰了仰頭。
那凝聚了田伯光畢生功力、快如閃電的一刀,便以毫厘之差,貼著林凡的喉結(jié)肌膚滑了過去,冰冷的刀鋒甚至能感受到他皮膚下溫熱的血液流動,卻連一絲最細微的油皮都無法劃破!那凌厲的刀氣,將他頸后的幾根發(fā)絲無聲斬斷,飄落在地。
三刀已過!
林凡依舊站在原地,從開始到現(xiàn)在,他的雙腳未曾移動半分。氣息平穩(wěn),面色如常,仿佛剛才那足以令江湖一流高手飲恨的狂風暴雨般的攻擊,于他而言,不過是一場無關(guān)痛癢的微風拂面。
整個酒樓,陷入了一種近乎凝固的死寂。所有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法,連呼吸都忘記了。唯有那幾縷斷發(fā),緩緩飄落,見證著方才那驚世駭俗的瞬間。
田伯光保持著出刀的姿勢,僵立在原地,臉色慘白如紙,沒有一絲血色。他握刀的手劇烈地顫抖著,最終“哐當”一聲,單刀脫手掉落在地。他眼神空洞,充滿了茫然、絕望以及無邊的恐懼。他的信心,他的驕傲,他仗之橫行江湖的快刀,在眼前這個青衫少年面前,變得如此可笑,如此不堪一擊。
“看來,”林凡緩緩開口,聲音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寂靜,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帶著一種俯視螻蟻般的淡然,“你的刀,不僅不夠快,更不夠利?!?/p>
他并指如劍,體內(nèi)那如潮水般洶涌的內(nèi)力自然流轉(zhuǎn),匯聚于指尖。隨即,他隨手向前一點。
這一指,看似緩慢無比,每一個動作都清晰可見,仿佛蘊含著某種玄奧的至理。它后發(fā)先至,無視了兩人之間那短短的距離,精準無比地點在了田伯光那已然軟垂的持刀手腕的穴道之上!指尖未至,一股凝練如實質(zhì)的指風已透體而入!
“噗!”
“啊——!”
田伯光如遭雷擊,慘叫一聲,整個人如同斷線的風箏般倒飛出去,重重撞在身后的墻壁上,又滾落在地。他捂著右腕,那里已是紅腫一片,骨骼雖未碎,但經(jīng)脈已被那縷指風震傷,內(nèi)力渙散,這條手臂,沒有三五個月的將息,休想再動武了。
“自斷一臂,賠罪,然后……”林凡的目光掃過癱軟在地,面如死灰的田伯光,語氣冰冷,不容置疑,“滾?!?/p>
田伯光掙扎著抬起頭,看著林凡那深不見底、如同寒潭般的眼眸,又看了看地上那柄跟隨自己多年、此刻卻顯得無比諷刺的單刀。最終,求生與恐懼壓倒了一切尊嚴。他慘笑一聲,笑聲比哭還難聽。他用尚且完好的左手,運起殘余內(nèi)力,猛地拍在自己右肩肩井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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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嚓!”
一聲令人牙酸的骨裂聲清晰響起。他右肩鎖骨應(yīng)聲而碎,整條右臂徹底軟軟垂下,算是應(yīng)了“自斷一臂”之言。
他忍著鉆心的劇痛,掙扎著爬起來,朝著儀琳的方向,噗通一聲雙膝跪地,咚咚咚磕了三個響頭,額頭瞬間一片青紫。
“田……田伯光……有眼無珠……冒犯了……冒犯了師太……求……求師太恕罪?。 甭曇羲粏「蓾?,充滿了屈辱、恐懼與絕望。
說完,他再不敢看林凡一眼,甚至連地上的單刀都不敢去撿,用左手撐著地面,踉踉蹌蹌,連滾帶爬地沖出酒樓,消失在門外熙攘的人流中,那狼狽不堪的背影,與來時那囂張不可一世的模樣,形成了無比諷刺的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