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博聞言,立刻來了精神,壓低了聲音說道:
“陳哥,你算是問對人了!要說這江州大學城啊,表面上看起來風平浪靜,但暗地里,嘿,亂著呢!
就拿咱們學校西門出去,往市西區(qū)那邊走個兩三里地,過了那座橋,有個叫黑豹臺球廳的地方,那可真是個賊窩!”
陳敘裝作詫異的樣子問道:“賊窩?啥意思,跟我說說?!?/p>
“我聽高年級的學長說過,那里頭表面上是打臺球的,其實二樓和地下室都是賭場!
老板背景深得很,手底下養(yǎng)了一幫小弟,兇得很!據(jù)說前兩年還有學生在那邊賭錢輸慘了,被扣了好幾天才放出來呢!”
陳敘聽著,心中有數(shù)了,這張博果然沒讓他失望。他又故作驚訝地“哦”了一聲:“還有這種地方?那可得離遠點?!?/p>
張博連連點頭:“可不是嘛!陳哥,你可千萬別去那種地方招惹是非?!?/p>
陳敘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我就是好奇問問。時間不早了,早點回去休息?!?/p>
打發(fā)走張博,陳敘獨自一人朝著張博所說的方向走去。江州大學城占地頗廣,囊括了數(shù)所高校,黑豹臺球廳位于大學城邊緣地帶。
與真正的市區(qū)接壤,屬于三不管的灰色地帶,距離陳敘所在的江州大學宿舍區(qū),步行大約需要半個多小時。
他沒有選擇打車,一來是為了節(jié)省開支,二來也是為了在路上觀察地形,熟悉環(huán)境。
夜幕下的黑豹臺球廳,劣質(zhì)的霓虹燈招牌閃爍著曖昧的光芒,門口停著幾輛歪歪扭扭的摩托車。
幾個打扮流里流氣的年輕人靠在摩托車上吞云吐霧,不時發(fā)出一陣陣粗俗的哄笑,目光肆無忌憚地掃過偶爾路過的行人,帶著毫不掩飾的挑釁。
陳敘沒有立刻靠近,而是在街對面的一個公交站臺的暗影處,借著廣告牌的遮擋,默默觀察著這個獵物盤踞的巢穴。
大約過了十多分鐘,臺球廳那扇沾滿污漬的玻璃門被猛地推開,一陣喧嘩聲伴隨著濃烈的煙酒味涌了出來。
緊接著,一個留著板寸,耳朵上戴著一枚狼牙狀銀色耳釘?shù)哪腥?,在一群人的簇擁下,搖搖晃晃地走了出來。
他身材不高,甚至有些偏瘦,但那雙三角眼卻透著一股子與身形不符的兇悍與戾氣。
穿著一件黑色的緊身t恤,勾勒出略顯精壯的肌肉線條,走路時習慣性地仰著下巴,帶著一股子目中無人的囂張氣焰。
他一邊走,一邊還在大聲地對手下吩咐著什么,唾沫星子橫飛,引得身邊幾個小弟連聲諂媚地應和。
陳敘的心臟在看到那枚狼牙耳釘?shù)乃查g,驟然收緊,如同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
盡管光線昏暗,盡管對方的容貌此刻在月色掩蓋下而略顯模糊。
但他幾乎可以肯定,這個人,就是前世撞毀他人生,讓他受盡五年折磨的直接兇手,高遠手下的頭號打手——狼牙李三!
滔天的恨意如同巖漿般在陳敘的胸腔中翻涌,幾乎要將他的理智吞噬。
他下意識地握緊了雙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滲出的血絲帶來一陣刺痛,才讓他勉強保持了冷靜。
李三似乎剛在里面盡興完畢,心情不錯,摟著身邊一個濃妝艷抹的小太妹,在她臉上狠狠親了一口,引來一陣哄笑。
他大手一揮,示意眾人安靜,然后壓低聲音說了幾句什么,便帶著幾個核心的馬仔,醉醺醺地朝著臺球廳后巷深處走去。
陳敘眼神一凝,機會!他強迫自己平復下劇烈的心跳,立刻在心中默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