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草原的英雄,黑狼部落的王。
緩緩地,低下了他那顆高傲的頭顱。
“撲通”一聲,雙膝跪倒在了草地上。
巴圖跪在地上,渾身浴血,像一頭被拔掉了獠牙和利爪的孤狼。
草原的風,吹過他沾滿血污的臉頰,帶來遠處營地里族人凄厲的哭嚎,和烤肉的焦香。
那是他的族人,他的牛羊。
他輸了。
輸給了那從天而降的雷霆,輸給了那撕裂一切的金屬風暴。
他甚至連敵人的樣子都沒看清,他引以為傲的三千鐵騎,就變成了一地模糊的血肉。
就在他萬念俱灰,準備引頸就戮,保留一個草原戰(zhàn)士最后尊嚴的時候。
那輛極盡奢華,俗不可耐的八駕馬車,緩緩地,停在了他的面前。
那個胖得像一頭白豬的中原人,手里拿著一個蘋果,“咔嚓”咬了一口,然后舉起了那個能放大聲音的妖器。
“巴圖首領,想好了嗎?”
張狗蛋的聲音,如同神祇的審判,在空曠的草原上回蕩。
“是跪下來,當一條能吃肉的狗。還是站起來,當一具燒焦的尸體?”
巴圖抬起頭,布滿血絲的雙眼死死地盯著張狗蛋。他想咆哮,想用最惡毒的語言詛咒這群魔鬼。
但他發(fā)不出聲音。
因為恐懼,早已扼住了他的喉嚨。
“看來,我們的巴圖首領,還需要一點小小的‘說服’?!睆埞返靶Σ[瞇地拍了拍手。
車陣后方,幾輛大車被推了出來。
車上沒有武器。
有的是一袋袋碼放得整整齊齊的,雪白的面粉。是一桶桶金黃的,散發(fā)著誘人香氣的菜油。是一壇壇密封的,不知名的美酒。
最后,十幾口巨大的鐵鍋被架了起來。
士兵們將一袋袋雪白的米倒入鍋中,加入了清水,點燃了火。
另一邊,幾頭被炮火嚇破了膽,僥幸存活的肥羊被拖了出來,熟練地剝皮、切塊,扔進了另一口大鍋里,加入了各種巴圖從未見過的香料。
很快,濃郁的肉香和谷物香氣,混合在一起,飄散在草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