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月的指甲還陷在安然的肩膀上,聞言卻突然僵成雕塑。
她緩緩轉頭,睫毛上還凝著未干的淚珠,瞳孔卻在不斷收縮:“你說什么?”
導員喉間發(fā)出破碎的嘆息,重復的話語像鋒利的冰錐,將整個寢室的空氣都凍成碎片:“搶救無效,剛剛走了。”
唐月突然發(fā)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哭喊,聲音里的絕望讓人聽了不禁頭皮發(fā)麻。
10
唐月癱坐在滿地狼藉中,喉嚨里發(fā)出困獸般的嗚咽:“你剛才明明說媽媽沒事!”
她仰頭時,睫毛上的淚珠混著血絲簌簌掉落。
導員摘下眼鏡擦拭鏡片,鏡片后的目光滿是不忍:“你媽媽一直瞞著你她的病情剛才急救時,你的催債電話打到她那里了。”
他聲音越來越低,“你逾期的網(wǎng)貸公司說要起訴,她她當場就昏過去了?!?/p>
空氣仿佛瞬間凝固。
唐月突然發(fā)出一聲凄厲的笑,笑聲里帶著哭腔,震得在場所有人脊背發(fā)涼:“所以是我害死了媽媽?”
安然倚著門框,嘴角掛著冷笑,口紅暈染得歪斜:“裝什么可憐?你媽不就是被你這個敗家玩意兒氣死的?”
這句話像點燃炸藥的火星。
唐月的動作快得讓人反應不及,抄起桌上的水果刀就撲了過去。
寒光閃過的瞬間,寢室里爆發(fā)出此起彼伏的尖叫。
安然驚恐的眼神還未完全展露,鋒利的刀刃已經(jīng)沒入她的腹部,溫熱的鮮血濺在雪白的墻壁上。
警笛聲劃破夜空時,唐月仍攥著染血的刀柄,眼神空洞地盯著地面。導員癱坐在椅子上,雙手顫抖著撥打120。
寢室長臉色煞白,手機從指間滑落,摔得四分五裂。
而我看著她們內心一陣唏噓。
三個月后,法庭宣判唐月故意傷人罪成立,鐵窗生涯就此開始。
安然和寢室長因言語挑釁被學校記大過處分,學籍岌岌可危。
而那個總是看人下菜碟的宿管阿姨,在全校學生聯(lián)名舉報后,灰溜溜地卷鋪蓋走人。
我站在國際機場的玻璃幕墻前,看著飛機劃破云層。
保研證書和全額獎學金的紅章還帶著溫熱,那是無數(shù)個挑燈夜戰(zhàn)后的勛章。
人可以窮,但是骨頭不能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