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皮器械有一鐵斗如嘴巴,下有方口。
只見把一些收割的麥子,塞入鐵斗,下方吐出麥粒,麥秸稈則從另一口帶出。
魯世任贊許道:“我見過有巧工做的踏板打麥機,腳踏踩動,把谷物打掉,可免無牛之苦。”
農(nóng)事院院長黃必功五十歲出頭,他戴著草帽,黝黑的皮膚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先生,那踏板雖然不用牛拉石碾,但踩一天下來,要好幾天下不了床,實在辛苦?!?/p>
魯世任還是頭次見他,問周懷民:“這位是?”
周懷民拍著黃必功的肩,笑道:“此為我農(nóng)會農(nóng)事院院首黃必功,老黃一身好本事,擅長漚肥、耕種、暖棚種植?!?/p>
黃必功謙虛道:“還是咱農(nóng)會組織的好,我們農(nóng)事院經(jīng)常和工匠、農(nóng)夫打交道,才從百姓中學到本事?!?/p>
魯世任看著兩個人,想起朝廷的農(nóng)事,多由戶部負責,不似這賊會,看周懷民的意思,農(nóng)事乃是獨立的一部,由專人來做。
他拱手做禮,請教道:“此物若有機械帶動,自動日夜不歇,自是省了牛騾拉石碾,但若是一戶一個,只怕辦不到吧?”
周懷民答:“我們蒸汽機正在升級換代,現(xiàn)在當然辦不到,我們農(nóng)事院新成立了夏麥援收團,征調(diào)無地的道法學堂會員及外民,幫助孤寡老人收麥,均用此打麥機?!?/p>
“團員可有工錢?還是征役?”
“當然有工錢,魯大人,你是知道農(nóng)會章程,章程至高無上,任何人包括我都要效忠,我農(nóng)會沒有徭役這一說。你這次來干嗎?”
魯世任聽他這么一問,隨即惱了起來,憤恨道:“你這個奸商!怪不得這么好心賣給我們刻印機,原來這玩意還要不停從你這里買墨!”
周懷民笑道:“冤枉啊大人,哪有娶媳婦還送孩子的,這墨我們也是花了不少氣力和本錢,怎有一直贈送的道理?”
理是這個理,但魯世任還是覺得自己上了當!
“走吧,去總務堂,我要宣旨,這次可不是手諭,而是圣旨?!?/p>
所謂手諭,其實就是皇帝寫的紙條,算不上文件。
而圣旨是經(jīng)過皇帝簽署,并由政府官員審核代表最高權(quán)力專用文件。
幾人回到魯世任,周懷民拿到圣旨,并由魯世任詳細講解這次來招撫的目的。
魯世任口干舌燥,一旁的禹允貞起身笑道:“我去給魯大人倒些茶水喝?!?/p>
“莫非朝廷官員只能喝茶?而山長這般教授才能喝果酒?”魯世任一臉不滿。
周懷民和張國棟哈哈大笑:“給魯大人也品嘗一下,你家大業(yè)大,怕你瞧不上俺山村產(chǎn)的劣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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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世任品了一下:“還好,山野風味。”
他心理平衡了,說道:“我知你必不會同意招撫,我還是要說,你多次戕害朝廷大員,陛下仍寬宏仁慈,傾心于你,寄希望于你同興大明,并提拔你為都督同知,任河南剿撫總兵官。你看,一應官服等物俱全,我都帶來了?!?/p>
后面親隨奉上。
魯世任羨慕道:“都督同知雖是武職,可是從一品,你家祖墳冒了青煙,我干了這么多年,也只是混了個知州而已。你想想吧。”
一旁的禹允貞聽了不悅,哪有說我家祖墳的,這堂堂進士,卻如同商賈村夫,說話如此粗鄙。
周懷民眉毛一挑,都督同知是武勛,也叫武散官,就是享受待遇領俸祿而不任職或任事,類似于立有軍功的一種賞賜,類似于勛章級別。
但這河南剿撫總兵官,卻是實權(quá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