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他才是那個欠姜府最多的人。
他想起自己對姜昭寧的冷漠與利用,想起她最后的絕望。
一股尖銳的痛楚從胸口蔓延至四肢百骸,讓他幾乎站立不穩(wěn)。
蕭啟之猛地抬起頭,望向鉛灰色的天空。
風(fēng)吹動他的發(fā)絲,眼角有晶瑩的東西一閃而逝。
他嘴角牽動,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昭昭,別怕?!?/p>
“本王很快,就來陪你?!?/p>
鎮(zhèn)北侯看著他這副模樣,眼中的瘋狂褪去,轉(zhuǎn)為一種極致的困惑。
在他的世界里,只有權(quán)謀,只有利益,只有成王敗寇。
他從未見過蕭啟之這樣的人。
贏了天下,卻流露出比輸了的人還要深的痛苦。
“你倒是個怪物。”
鎮(zhèn)北侯淡淡地評價道。
蕭啟之沒有再看他一眼。
他轉(zhuǎn)過身,玄色的衣擺在風(fēng)中劃出一道決絕的弧線。
押送的隊伍再次緩緩開動。
囚車碾過塵土,發(fā)出沉悶的聲響。
鎮(zhèn)北侯的身影,在那條通往絕望的路上,越拉越長,越變越小。
最終,化作天際邊一個微不足道的黑點。
另一邊。
客棧的廂房里彌漫著濃重的藥味。
姜昭寧躺在床上,臉色白得沒有一絲血色。
她骨頭斷了好幾根。
從懸崖摔落,每一次撞擊都讓她的身體瀕臨破碎。
姜挺怕她挺不過去,這才決定在客棧休整,不敢再有絲毫顛簸。
兩人對外化名夫妻,以此掩人耳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