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開山(二)
老國王哭喪著臉,說道:“化憂草不僅可以淡化生靈的七情六欲,更能輕易化解千世恩仇,這些作用,我的祖先早就知道,可萬萬沒有想到,這作用的威力竟然那般大,化憂草的氣味一夜之間飄滿了整個臻王國,這個王國自古以來并無皇室,國王之下皆是百姓,在足夠民主的國家里,對于竊取獸族福運的丑事,自然是人人皆知,也是所有人共同謀劃決定的,可嗅到化憂草的氣味后,所有人竟然全部大徹大悟,拋下了對塵世的一切執(zhí)念,當(dāng)年的國王竟然直接遁入佛門,也沒有人去勸解,因為大家都放下了?!?/p>
“然后呢?”鈴鐺鄙夷地看著老國王,問道,“你們怎么又自食其果了?”
老國王嘆了口氣,不再言語,而葛遠(yuǎn)笑呵呵回道:“你想啊,連千世恩仇都能夠化解,更何況這本就無冤無仇的孽緣呢,當(dāng)年臻王國人一定是因為化憂草的緣故,知曉了自己罪孽深重,想要救贖塔蘭國里的獸族吧,結(jié)果卻深陷其中了?!?/p>
眾人都看著老國王,期待他給一個答案,老國王緩緩開口,說道:“如果臻王國人舉國進(jìn)入塔蘭國,會不會打破這個循環(huán)呢?祖先們?nèi)绱讼胫麄冎?,能破陣的只有在陣外的人,或者還沒有被陣法汲取到福運的人,但陣法內(nèi)的任務(wù)最為巨大,所以近乎一國之人來到塔蘭國,并道出緣由之后,失去化憂草的獸族并沒有給人類再解釋的機(jī)會,他們迅速交戰(zhàn),化憂草的神性在戰(zhàn)斗中逐漸被化解,而汲取福運的法陣也成功將進(jìn)入的人類困為籠中鳥魚肉,祖先們頓時慌了,緊接著是無限期的絕望和懊悔,可恨的是,未入塔蘭國的幾百位臻王國人,在化憂草的重度影響下,竟放棄了救援,另尋他處自立家園,并永遠(yuǎn)享受無盡的福祉去了,萬千年來,我們再也沒有找到過他們。我們想過太多的法子,甚至熬到人族和獸族放下了仇恨,一起安穩(wěn)地住下,可始終沒有等來救贖,因為這個陣法是滲透到血脈之中的,就算我們逃到天涯海角,也無濟(jì)于事,而且離著法柱越遠(yuǎn),就越優(yōu)先被吸走福運,死得更早更快。”
休兵忽的冷笑一聲,他一路走來都是笑盈盈,陽光燦爛地,像這般生氣的模樣還從未有過,他說道:“真是的和平共處嗎?你們對這群獸做了什么,難道自己不清楚?”休兵指著座下魔獸脖頸上的光輪,喝道:“這里大大小小所有獸,全部被死術(shù)鎖住,他們可不是無語獸,都能夠說話的,這死術(shù)不僅讓它們失去了語言,還讓他們死得更快,這是一重又一重的詛咒,連我都解不開?!?/p>
所有人類都低下了頭,但木子云幾人相信,并不是所有人都在愧疚,老國王扭扭捏捏之態(tài)搪塞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啊,這陣法原本就是針對獸族所設(shè),所以獸類要優(yōu)先被汲取福運,這使得獸族和人族在這彈丸之地不斷的發(fā)起戰(zhàn)爭,好在由于陣法的存在,人族最終贏了,為了避免兩個種族的滅亡,祖先才不得不動用了這個法子,那是馴化術(shù),方式的確粗魯,但自那以后,兩族再也沒有發(fā)生過戰(zhàn)爭了,大家同仇敵愾,一齊尋找解脫的法子,難道不好嗎?”
鈴鐺惱氣道:“那為什么不解開他們,萬千年了,難道不能將它們說服嗎?”
“沒用的”老國王搖頭道,“獸類是不會和人類講道理的?!?/p>
天空所有的進(jìn)化而成的魔獸,一齊散發(fā)出了魔氣,尤其是休兵座下的那頭,在眨眼的功夫里,再度發(fā)生了進(jìn)化,即便如此,依舊沒有掙破鎖在脖子上的光輪。休兵怒道:“你們?nèi)︷B(yǎng)著它們,卻又不殺,就是為了讓它們替你們被吸走福運,這也是為什么獸族能夠在人類之中留下的理由,什么狗屁和平,狗屁共處,可笑!”
一想明白此事,連顓王東的臉色也變了,方天慕冷冷地掃了一眼老國王,看來他是不愿解救臻王國了,木子云說
道:“想要得到救贖,沒問題,先把所有獸身上的封印解除了,蠻牙兒那小子自能控制它們不發(fā)生暴動,不然的話,誰都別好過了。”
老國王面露難色,說道:“這。。。??峙虏荒芰耍嫦日桥潞笕诵能?,解開獸的封印,導(dǎo)致戰(zhàn)爭再起,所以只教給我們設(shè)術(shù),卻沒有留下解術(shù)的法子,諸位英雄不要怪我們心狠,你們?nèi)羰翘幵谶@個環(huán)境下,也會做相同的選擇,你見過剛出生的孩子,就立即被吸走福運,被層出不窮的意外索命嗎?你見過上一息還和你笑嘻嘻的朋友,轉(zhuǎn)頭就陰陽兩隔的情況嗎?這種永遠(yuǎn)不知道自己下一刻是否能夠活著的滋味,真是生不如死啊?!?/p>
“前人種罪,后人償果,我只可惜這些獸族,真是千古奇冤吶”木子云面容冷肅,他說道,“現(xiàn)在我們的要做的變了,獸族和人族必須平等的接受救贖,在這之前,這座山一直會立著?!?/p>
葛遠(yuǎn)摸著下巴,說道:“咱們最好先出去,這地方待久了就會被法陣同化,到時候我們也成了甕中之鱉,就別妄想再救誰了。”
攔不住木子云等人的心意,臻王國人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離去,老國王親自打開了出去的通道,而休兵則帶走了座下的那頭魔獸。接下來的時間里,眾人就專注于解開魔獸脖頸上的封印術(shù)了,也只能將希望寄托于唯一有希望解開封印的方天慕的身上。
方天慕盤坐在地,手持黑刀,觸碰到了光輪上,黑刀對能量的吞噬是粗魯且蠻橫的,它只會保留最純粹的部分,而剩下的能量的形式,也就是術(shù),則被隔離在刀外,可若是能量的形式過于復(fù)雜,使得其對能量的需求大大減弱,這時候即使把能量吸干,術(shù)仍然不會消失,而這些術(shù),只需要從世間汲取十分微小的能量,便可以維持自身的運行,這也是為何方天慕都束手無策的緣故。
半日之后,方天慕朝眾人搖了搖頭,大伙也深知,若方天慕?jīng)]有辦法,那獸族便真的無法被解放了。老國王見此撲通跪倒在地,央求方天慕為人類帶來解脫。
木子云對方天慕說道:“你能不能在這能量環(huán)上打開一扇門面,會不會直接把這術(shù)給隔斷了?”
方天慕冷道:“能量已經(jīng)被吸干,剩下的是術(shù)?!?/p>
“術(shù)難道不是能量?”
“是由能量轉(zhuǎn)化成的形式,只能正向,不能逆向。。。。”方天慕說到此,突然停頓,他微瞇雙眼,冷道,“幫我?!?/p>
木子云一頭霧水地跟著方天慕盤坐在地,并依照方天慕的指示,將最精華的靈魂之火覆蓋到了黑刀之上,火焰中的能量瞬間消失,火焰熄滅,但片刻之后,黑刀上噴射出火花,方天慕原封不動地將火焰的能量溢出,并立即化出了形式,但此刻火焰中的靈魂和意識多了一個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