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有那個本事,”傅澄海說:“這不是還得仰仗二位,幫我牽線搭橋?這次要不是夏主任臨危有難,我哪兒有機會和李主任您杯酒釋嫌呢。”
“別,老弟,別這么說,”李棟喝多了嘴有點瓢,“不是我刻意為難你,是老哥我日子實在過的艱難,家里兩個兒子,老大大學畢業(yè),工作還沒著落,我心里著急啊?,F(xiàn)在縣城的房子都那么貴,他又沒工作,將來怎么娶媳婦、怎么要孩子。”
“明白,”傅澄海理解似的點點頭,“我聽張老板說,他在漫山縣園區(qū)那邊有棟房子,現(xiàn)在還沒找到下家,那邊離縣城中心近,等園區(qū)發(fā)展起來,上班也方便?!?/p>
“嘿嘿,”李棟黑瘦的臉上露出略顯做作的靦腆笑容,瘦長的下巴,配合笑容向下活動,活像只吃撐的黑山羊。
可不是撐著了么,傅澄海一句話里兩個意思,房也給他辦,他兒子的工作問題也給解決。
沈婳終于明白,為什么這么些年,傅澄海的生意做不起來了,一堆人趴在他身上吸血,能做起來就是怪事。
“傅老板,還是你最實在,”李棟舉杯,“你放心,有我在,肯定給你找個又大又穩(wěn)的靠山?!?/p>
傅澄海笑了,卻是臉笑眼不笑,“能有多大多穩(wěn)?多的沒必要,和夏主任一樣就行?!?/p>
“看來傅老板還是不甘心,”夏芝心明白傅澄海的意思,這是想見她后面的人,她笑說:“放心,咱們以后合作的機會還多著呢,只要傅老板和我是一條船上的人,大佬你遲早都能見到?!?/p>
“要的就是夏主任這句話,”傅澄海薄唇微動,唇角掛著一絲愜意。
沈婳從他隱約的笑容中看出了得意。
這場酒局,到底誰是螳螂,誰是黃雀,還未可知。
酒局散去,幾人在飯店門口作別。
夏芝心臨走之前特意叮囑傅澄海,“傅老板,咱們今天的生意是咱們自己的事,千萬別聲張出去,尤其是……你懂的。要是讓某些人知道,沈老師的以后的工作可不好展開?!?/p>
沒點名,但說的是誰,在場人心知肚明。
“放心,”傅澄海說:“夏主任你連李主任都請來了,我哪兒還有反悔的余地?!?/p>
兩人握手,互相道了別。
傅澄海則攬過沈婳肩膀,好似一對恩愛夫妻,并肩歸家的模樣。
等過了路口拐角,瞧不見相送的夏芝心和李棟,沈婳慫動一邊肩膀,擺脫傅澄海的“勾肩搭背”。
“不用裝了,”沈婳挪開一步,和他拉開距離。
“我裝什么了?”
“明知故問?!鄙驄O白他一眼,大步向酒店的方向走去。
傅澄海自知理虧,只能不遠不近地跟在沈婳身后,心里依舊盤算著如何擺脫沈婳關于“要孩子”一事的糾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