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敢在朝堂之上妄議儲君廢立,
難道是李顯暗中許了他高官厚祿,
將他收為己用?
思緒如亂麻纏心,他踉蹌著起身,步履虛浮地踱到窗邊。
窗外夜色如墨,天空群星璀璨,
因為,月亮被云層掩蓋,失了光輝。
難道,是母后有意易儲?
故而暗中授意明崇儼演了這出戲,
借他之口動搖自己的儲君之位?
這念頭一旦冒頭,便如藤蔓瘋長,
他回身端起案上的酒壺,
仰頭猛灌,
辛辣的酒液順著喉管滑落,灼燒得他喉頭發(fā)燙,
他的確比不上早逝的兄長,
因為兄長是被母后傾注了無限期許的嫡長子,
溫厚仁善,從小就被母后親自教養(yǎng),
自己不如他也不算什么丟面的事,
可如今,難道連李顯這個資質(zhì)平平,
終日耽于享樂的弟弟都不如了嗎?!
這些年,他何嘗不是如履薄冰,拼盡全力想討得母后歡心?
處理東宮事務(wù)時,
他夙興夜寐,不敢有半分懈怠,
奏折上的每一個字都反復(fù)斟酌,
待人接物時,
他恪守禮儀,對上恭敬有加,對下寬和體恤,
連東宮的宦官宮娥都贊他仁厚。
可無論他做得多好,在母后眼中,
他永遠都及不上兄長的萬一,甚至連一句溫言勉勵都難得。
趙道生已經(jīng)清理干凈地上散落的碎瓷片,